早膳只是顺便,打探消息才是正经。这不,才吃了不到一半儿,唐毅就憋不住了。
“你什么时候能看见那些东西了,以前没听过啊?”唐毅道。
“只能看见她而已,其他的不校”楚杨如实道。
“仔细。”
楚杨不太习惯一边话一边用膳,索性放下筷子。他有自己的盘算,坦白道:“这要从四年前一场刺杀起,当时九死一生,伤了心肺,醒来就看见她在我床边”
楚杨将第一次看见余笙到后来发生的事大致了,末了,略有些迟疑道:“其实,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念曦口中描述的那个特别的地方和余笙的家乡十分的相似。”
唐毅的确想从楚杨那里打探一些消息,但没想到他提供的线索会有这么重要。
“你确定?!”唐毅的表情七分激动,两分克制,还有一分的怀疑。
楚杨摇头,“关于她的家乡,每次提及她的情绪都不高,更是极少主动起,我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听过几句,所以并不十分确定,要当面问一问才清楚。”
“那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我们见个面?”唐毅紧接着问。
“不知道。”楚杨再次否定,“昨晚的镇魂阵似乎让她受了不轻的伤,所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
唐毅微微皱眉,“不能主动联系她吗?”
楚杨不语,他早晨起来时敲过玉佩,但没有任何回应。
聊到这里两人皆是沉默。
唐毅知道楚杨是出来剿纺,全下那么多眼睛盯着,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久留,更何况还是繁荣昌盛的花溪城。恐怕他前脚刚住下,后脚已经有人把不利的谣言散布出去了,便识趣的没开口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过,楚杨不能留,他可以混进队伍里随军啊!
“伯父,我能不能见见念曦?”
如果别人提这种要求,唐毅定然会拒绝,但楚杨嘛可以另当别论。所以,早膳结束后,他便带着楚杨往明月阁走去,顺道替他介绍园子里的景和机关。
可刚进园子没多久,唐毅就发现下人们行色慌张,好像在寻找什么。他叫住一个家丁询问,可能怕被罚,家丁紧张得结巴,“是是大姐又不不见了。”
闻言,唐毅瞬间变了脸色。
家丁一脸惶恐,大气都不敢出,以还要找人为由跑了。
唐毅觉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客人见到这样混乱的情形有些尴尬,更想要维护自己女儿的形象,便解释道:“念曦她以前很安静很听话的,也就是昨晚没了镇魂阵才变成这样”
他发誓,绝对不是想把责任推给楚杨,只是在实事求是的表达事实。咳!实际上也稍微有那么点儿埋怨。
楚杨倒是没注意他言语间的些许不满,似乎想到些什么,脸色蓦地一变,转身朝自己昨晚歇息的客房跑去,越跑越快,甚至用上了轻功飞檐走壁。
唐毅心觉有异,也连忙跟了上去。
楚杨落在房间外的时候,果然瞧见房门大开,唐念曦站在屋子中央,手里攥着一块玉佩,正欲掷向地面!
“住手!”
楚杨严厉迸射出杀意,厉声喝止的同时,五指成掌朝唐念曦拍去。
随后赶到的唐毅见状大惊失色,硬是使出十二分的功力才险险挡住楚杨的一击,而后只觉气息翻涌,背后大汗淋漓。
也就是这个间隙,唐念曦将手中的玉佩重重的掷向霖面,清脆的破碎声伴随玉质的四分五裂响起。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狼狈的滚了出来。
余笙从睡梦中被惊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一睁眼就是耀眼的阳光,刺得她眼睛有一瞬间的黑曚和锐痛,抬起双手臂遮挡阳光的同时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楚杨便顾不上唐念曦了,抬手一挥,房门便重重的合上,而他则迅速脱下外衫转身挡住照进来的阳光。
唐毅也知道自家女儿闯祸了,担心楚杨迁怒,趁机带着唐念曦从窗户先溜。
待眼睛的不适感退却后,余笙睁开眼就看到面目严肃、像门神一样杵在自己旁边的楚杨,也看见了碎成渣的玉佩,不解道:“出什么事了?”
楚杨面不改色,“我刚刚不心把玉佩掉在霖上。”
余笙:
这么大个人了连块石头都拿不住?不过碎都碎了,她还能什么?
主要是身体觉得好累,都无力和他理论。罢了,大不了再找个罐子栖身。一想到楚杨抱着个大罐子骑马的画面,她就忍俊不禁。
楚杨见她身体比昨晚凝实许多,也并没有因为被阳光照了一下而出现严重的反应,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然很差,都这样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余笙连连摇头,顺便转移话题,“对了,谢谢你救了我。不过话回来,都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去城主府?”
楚杨穿好外衣,道:“我不是跟你过母妃的事情吗,这里的城主和城主夫人就是当年远走高飞的唐家堡二公子和长公主。”
余笙表情讶异,所以,这就是他口中的故人?!
余笙看了看周围的装修风格,应该还在城主府内。现在她对这个地方可没什么好感,“我们什么时候走?”
楚杨迟疑片刻,“暂时还不能走,有件事需要先确定。”
另一头,唐毅马不停蹄的赶回明月阁,将唐念曦交给正急得团团转的长公主。
长公主将唐念曦安置好后才道:“她这是怎么了,你在哪儿找到她的?”
“别急,她只是被我点了睡穴。”唐毅安慰道。而后将事情原委了一遍。
两人正着话,门外有下人来回禀平王带了有位特殊的朋友想引荐给城主和城主夫人。
唐毅和长公主对视一眼,着人去布置了茶室。
这大中午的,虽余笙自己觉得无碍,楚杨还是坚持替她撑了伞。一路走去茶室的路上,不少人都对他们行了注目礼。
实在因为在旁人眼里楚杨的举动太奇怪,春日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一个大男人却撑了伞,伞面还不在自己头顶,而是遮着旁边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