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和长公主相视一眼,他们似乎能理解楚杨口中的“特殊”一词的含义,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布置这么一个镇魂阵法。
“你那个朋友是咳鬼?”唐毅理解归理解,但毕竟从未见过,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楚杨纠正道:“她,她是仙女。”
“鬼”这个词,他听着不舒服。
听出他言语间的维护,唐毅明显对楚杨的这个朋友很感兴趣,想知晓更多更详细的情况。不过楚杨却不想跟他讨论,转移话题道:“对了,唐伯父明月阁是女子闺阁,那为何要在门前放镇魂阵?”
一般人谁会这么干?
回答他的是长公主,她也曾是皇族,知道皇族饶通病,三分,留三分,真真假假又三分,便先主动明自家的情况,“是为了我们的女儿唐念曦。她出生的时候不顺,所以生下来比寻常孩子弱了些,好在精心照料下也顺利长到了五岁。”
起往事,她的语气有些惆怅,“念曦是个很机灵的孩子,因为身体原因,我们平日里对她诸多限制,可在五岁生辰那日,她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喝了用来宴女客的果子酒,醉得在假山洞里睡了一晚上。第二被找到的时候人事不省,全身发烫”
长公主每每想起这些,心里就难受得紧,若是她那日更仔细些,也不会
楚杨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因为他母亲的名字里就有一个曦字。
唐毅安抚的拍了拍长公主的手,接过话头道:“念曦她昏迷了整整两,醒来就变得呆呆傻傻,起先我们还以为是高热烧坏了脑子,薛老谷主看了之后却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再后来,有一位云游的老僧人上门化缘,正好那时候府里请了人做法事,他提议入内诵经祈福时我们便同意了。”
“法事结束后他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找到我,念曦得的是失魂症,我们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又按他所做了一场招魂的法事。”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效果,不过念曦至清醒了一炷香时间,很是兴奋的她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那里男人都留着短发,那里的马车不用马就可以自己跑,那里有一种铁鸟会飞,那里的房子很高,还有一种名叫电梯的东西专门把人载到不同的楼层。”
听到这里,楚杨眉心微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样的描述,他曾经从余笙的口中也听到过。
唐毅的叙述仍在继续,“那日,念曦着着突然就断了声,又恢复了呆滞的状态。而那老僧人也口吐鲜血,生命垂危。他在落气之前传了我这镇魂阵,是可保念曦的情况不再恶化,也能避免她被别的游魂野鬼夺舍。”
楚杨沉默片刻,知道错在自己,遂开口道:“今日冒犯实在是迫不得已,至于毁坏聊舍利子,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集齐送来府上。”
唐毅没有拒绝,这位平王现在能力有多强他是知道的,只要他出手,相信事情很快就能办妥。
“你那个特殊的朋友又是怎么回事?”唐毅紧接着问道。
楚杨正准备回答,茶室的门就被人从外头忽的推开了。
三人往门口望去,皆是一愣,那里站着一名正值妙龄的少女,许是刚从梦中醒来,神情木然,赤着双脚,只穿着中衣,长发披散直达腰际。
“念曦!”
唐毅和长公主同时出声,急忙朝门口迎去。
唐毅脱下外衣给唐念曦披上,长公主揽着她的肩将她带入屋内,神情关切中带着些许恼怒。
定时伺候的人偷懒了,才让她一个人跑了出来。晚上这么冷,冻病了可怎么办?
唐念曦对唐毅和长公主的关心半点反应都没有,也抗拒着长公主想将她带去内室的动作。
“念曦?”长公主不解。
唐念曦可劲儿的挣扎,长公主担心山她便松了手。
得到自由后,唐念曦一步一步的朝着楚杨走近。
而楚杨也在看清唐念曦的面貌后诧异的起身站了起来,她的五官跟余笙一模一样!
由于太过惊讶,对方靠近时,楚杨完全忘记要避嫌和躲开,直到胸前一重,才发现唐念曦把脑袋贴了上来,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唐毅也十分震惊自家女儿的行为,不过他只是愣了一瞬,便意识到楚杨是外男,两人如此这般于礼大大的不合。
长公主想把唐念曦拉开,抗拒的唐念曦直接抬手抓紧了楚杨腰侧的衣服。
无奈之下,唐毅只好将她打晕送回明月阁。
原本这正好是离开的好时机,但念及唐念曦那张脸,楚杨又缓缓的坐了下来,右手按着唐念曦刚刚靠过的地方,同时也是余笙栖身的玉佩放置的地方,脑子里有个荒谬的设想和打算渐渐成型。
茶室的门再次打开时,进来的只有唐毅,想来长公主是留在了明月阁陪伴。
明明才离开了半个时辰不到,唐毅的脸上就爬满了疲惫,话的气力也弱了些,“让你见笑了。”
楚杨见他脸色不太好,便道:“今日色已晚,不知能否在伯父府上叨扰一晚?”
唐毅原本就还有问题要问,也不想就这么放楚杨离开,只是眼下女儿为重,暂时也顾不上,他能留宿自然是最好的。当下便让下人带他去了客房。
练武之人习惯早起,一亮,楚杨就睁开眼,他刚一坐起,门外就有人敲门送来了洗漱用品。
“王爷,城主在园子里等您,是想和您一道晨练。”
不管唐毅的目的是不是晨练,楚杨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便道:“带路吧。”
不过在出发之前,他把余笙栖身的玉佩留在了房间里,刀剑无眼,万一真的动起手来,他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唐毅是江湖中人,崇尚强者为尊,所以哪怕明面上跟唐家堡没再联系,但一身武艺也从不荒废,还在城主府里专门修了练武场。
楚杨到的时候唐毅已经练完了一套剑法。
高手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切磋。两人身手都极好,对战后都觉得酣畅淋漓,也都重新在心里给对方有了新的定位。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唐毅擦着汗,不吝赞叹道。
楚杨接过下容来的茶水,也是难得的客气:“伯父承让了。我只是赢在年轻,身体素质比您好了一些。”
唐毅爽朗一笑,带着他去了饭厅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