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突然开始原地踏蹄子。

太子感觉到了清影的不安，抚摸了一下马鬃，取下挂在马鞍上的长剑，连鞘别在腰带上，又从马鞍挂着的箭筒上取下一支箭，搭在弦上，张弓。

“怎么了？”贺音的声音从孙昀背后传来。

孙昀叹气，贺音是想长在他背上吗？

“马有点不对劲。”陈如笙回道。

“注意安全。”孙昀勒紧缰绳，试图让马冷静下来。他感觉到背后那坨太子妃好像在发抖。

胆子真小。孙昀暗笑，贺音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红衣。

陈如笙倒是镇定自若。

“清影曾是冠军侯的战马，随冠军侯征战多年，勇猛无惧，能让它这般不安的，不是熊便是虎。”太子将弓张到极致，周身冷气凌然，颇有武将风范。

三匹马中，确唯有太子的清影最为安静，只是在踏蹄子，而陈如笙和孙昀二人的马，已经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是皇帝？”孙昀也从马鞍上取下挂着的长弓与箭。

“不是他。有冠军侯在，他搞不了什么小动作。”

就在孙昀与太子交谈间，一道花斑影子突然从四人身旁不远的灌木丛中窜了出来，直直奔向孙昀的白马。

“嘶”

白马惊恐至极，迈开蹄子就开始狂奔。

“下马！它的目标是马！”太子策马追上，在孙昀二人身后喊道。

孙昀闻之，准备跳马，却发现刚在白马慌乱跳蹿中，他的脚踝被马镫卡住了。孙昀一边拉着缰绳操控马跑的方向，一边奋力挣脱着马镫。

贺音一个人跳下去铁定会出事，且不说她会摔伤，身后那头虎伤不伤人可不好说。

太子见前方半晌孙昀都无跳马的动作，心知孙昀那里肯定出状况了，只能勉强在马上平衡力道，抽箭上弦。

“咻”

一支箭极快射入那道追逐白马的黄黑花斑影子上。

箭身穿过虎颈，深深埋入虎头中。猛虎扑在白马后蹄上咬了一口，在地上扑腾几下，蹬腿一命呜呼。

而受惊的白马现在受了伤，更加惊恐，不但没有停下，反倒开始乱窜疯跑，孙昀扯着缰绳都控制不了它，只能让贺音抱紧他的腰，以免被身下的疯马颠下去。

一支箭再次搭上弦。

太子额头渗出几颗汗水。

射，还是不射？

白马已经疯得不成样子，看孙昀应是被马镫卡住了脚，若射杀白马，很难说孙昀是否会手上，更何况…

他的太子妃也在马上。

犹豫之间，三人视野突然开阔，原先荫蔽昏暗的丛林消散，引入眼帘的是平坦的草地，和一处断崖。

“孙昀！”太子声音有些发抖。

断崖近在咫尺，孙昀手中的缰绳仍是不能控制白马，情急之下他只能一脚踩着马镫使劲将缰绳扯到极致。

白马终于停了下来，受伤的后腿一拐，一屁股滑坐在地。

孙昀刚松口气，施在他腰间的力道却突然一松。

贺音被吓得有些筋疲力尽，在白马稳住之后突然脱力，从马上直直滑了下去。

白马半步开外，便是深不见底的断崖。

孙昀回手一抓，什么都没抓到，却有一道黑影极快掠过他身边，在贺音跌落断崖之前搂住了她。

“去找北淮！”一道声音回荡在断崖之上。

待陈如笙提着一把带血的剑赶到断崖旁时，只见瘫坐在断崖前的孙昀，和一黑一白两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