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虫鸟相鸣,山泉潺潺,空山清风,袭入心肺,五官四肢、五脏六腑一派清爽。
太子推门而入,看到贺音抱着一坨被子坐在床上,气鼓鼓地,腮帮子都快鼓破了。
“怎么,被蟾蜍上身了?”太子极为温柔体贴地关心道。
“不知道,我做了个梦,但忘了是什么,反正就很生气。”贺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可能是梦里被孙昀揍了吧。”太子安慰道。
说道孙昀,贺音就来气。
太子居然从头到尾都没跟贺音说过傅燕钧是个男的!
之前被孙昀调戏几次,贺音本来有点莫名心动,现在想来傅燕钧绝对是闷得慌了,把她当乐子玩了。
人渣,太渣了,渣渣!玩弄贺音的感情!
还有太子这个二愣子!你兄弟给你带绿帽了你不知道吗?
这个太子是不是个傻子?啊?
呜呜呜呜…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突然好想陈如笙啊…
太子看着贺音又要缩回被窝,伸手便去逮贺音的膀子。
“拿开你的猪蹄子!”贺音把头埋在臂弯里,闷声说道。
太子一脸无辜,手伸到背后,在贺音看不到的极为隐蔽的床脚处扯下一张黑色的纸。
纸上殷红的痕迹画着弯弯扭扭的符纹。
太子不着痕迹地将符纸收入袖中,面上毫无异常。
他起身,一身有些长的月白色道袍令他差点踩到衣摆,踉跄一步,方才站稳。
太子步伐缓慢地走出房间,转身带上门。
“再不洗漱出来吃早饭,你的鸡腿可就要没了。”
贺音急急忙忙顶着一头蓬乱如鸡窝般的头发冲到后院的课堂时,只看见一桌子的骨头。
一男子坐在桌上,一身束袖黑衫,一腿踏着凳子,一腿平翘着,一只手搭在翘着的腿上,一只手捏着一跟极细的骨头,正在剔牙齿。
这男子弱冠年龄,长相极美,虽是一副地痞流氓坐姿,却带一股天然邪魅。
长相不偏女气,也无丝毫孱弱之感,但只能用一个美字形容,真真是极好看的人了。
这男子一坐占据了半张八仙桌,另外半张八仙桌上一堆啃得精光的骨头。
一个着黑色广袖长袍的道士正极为认真地啃着手中的一截骨头,三十岁模样,却不显苍老,不如那弱冠青年般长相妖孽,然相当耐看,面相文秀,眉宇开阔,略带些沧桑神色,颇有落魄秀才样貌。
道士身旁坐着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侧颜如刀凿出的璞玉般,棱角分明,线条硬朗,又密又长的睫毛投在脸上,盖住瞳孔,不带血色的薄唇毫无弧度,周身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一身月白色的道袍,有些不贴合身形,略长的衣摆垂到地上,袖口也因过长,被那少年卷了一截起来,搭在臂弯上。
少年捧着一本书,看得极为认真,另一只手中捏着一只鸡翅膀,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
三个人长得如同画一般好看,然贺音此刻内心只想破口大骂。
太子感觉到书面的光突然一暗,抬眼,看到门口遮光的气鼓鼓贺音,将手中的鸡翅啃完扔到桌上,在道士的道袍上揩了揩手,随口道:“啊,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