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上搭着道士藏青色的外袍,盖住了他一身暗红发黑的血衣。
道士在太子身上点了几处穴位,暂时减缓了血液流速,虽说基本上太子身上贯穿腹部的伤口不怎么喷血了,但太子轻轻一动,牵动伤口,仍然会是血液浸染衣衫的场面。
还好夜深了,虽有灯火照明,但始终街上也不怎么通亮。
再加上道士的外袍,谁也不知道这步履蹒跚、被道士扶着的看似喝的烂醉的太子,背上插着一柄匕首。
“…回客栈。”太子轻声说道。
“好。”道士抓着太子左手驾到自己脖子上,他比太子稍高,于是弓着身子另一只手臂环过太子背上,扶着他的肩。
两人走得有些慢,每一步,道士都能听到太子痛苦至极的抽气低喘。
月儿一身红裙站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太子与道士二人,并未有离开之意。
太子与月儿本身隔得并不远,道士扶着太子三两步就靠近了她,而素来喜爱美人的道士从头到尾都未理会月儿,仿佛她是一团好看的空气。
“这位公子,可有婚配?”月儿突然叫住道士,走到他身前拦住两人。
“滚。”道士一向嬉皮笑脸的面上突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杀意。
“可别生气呀,细细一看这位公子倒是生得一派富贵相,不知是出自京都哪一家的隐世大族?”月儿极其不要脸皮地贴了上去,一根食指勾住道士的下巴。
“你一直不曾对我出手,还是说,你也是神族转世?”
神族与其转世,受制于天地法则,是决计不能对凡人出手的,否则便是天打五雷轰的灭顶之灾。
这是初生世界的两位神自行定下的规矩,为了保护人族不受能力凌驾于其上的神族的侵害。
后来反倒成为了人族禁锢、残杀神族的手段。
“呵呵,蠢女人。”道士轻笑一声,一巴掌扇在月儿脸上。
“砰”
月儿当即脸朝地摔在一旁的青石街面上,无法动弹。
仅仅是一个巴掌,就让天下排名前十的高手、白月教圣女重伤倒地。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随意揣测神灵?”道士一脚踩在他面前地面上伸出的月儿的右手上,面带和善,真是一派风雅秀才模样。
“我不出手,是因为太子不想跟你这般蝼蚁沾染因果,以免破坏大局,你真以为,太子没办法动你分毫?”
骨头碎裂的声音从道士脚底传来,道士依然笑得极为真诚,睥睨白月教圣女:“只要不杀了你,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尝试人间‘极乐’,圣女想要试试吗?”
匍匐在地的圣女极为勉强地抬起头,吐出一口浓郁的鲜血,血在街面蔓延开来,其中还夹杂着些内脏的碎片。
“哎呀,贫道记性不好,刚刚忘了,一不小心下手太重,圣女现在连说话都不行了,希望圣女不要介意啊!”道士笑眯眯地踩过月儿的手掌往前走,丝毫不在意身后被他一巴掌扇得半死不活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