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相府的偏院都十分清冷,好似被遗忘了。
哑婆暗暗着急,不仅大夫人再没来过,就连大夫人跟前的刘妈也没来过。
想必是因为南相还没发掘出凤仙儿的价值,再加上后院有老夫人这个阻碍。
所以
从刘妈没送早饭的那,凤仙儿便及时写下一封简信,让蓝墨烊悄悄送入尚书府里。
终于,蓝墨烊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尚书大人以下棋为由,马车即将从后门绕到前门。
相府后门是离偏院最近的位置。
凤仙儿让哑婆守在偏院,等她的消息。
她乔装好,只身一人翻出院墙,来到后门。
原来尚书大饶马车已经到了!
那赶路的哥站在马的旁边,拿一根草正逗着马。
凤仙儿没有半分惊慌,她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坐了进去。
马车内只有吏部尚书大人一人。
老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求助他的丫头竟如茨镇定。
这丫头浑身散发着一股大将之风,明明看上去才十几岁的模样,脸上的稚嫩还未完全褪去,可眼神却超乎寻常的成熟冷静。
老者眼神犀利,冷冽道,“胆子挺大,竟敢戏弄朝廷命官!”
凤仙儿淡淡扫了他一眼,“你不信我的身份,你为何会来?”
“哈哈,荒谬,本官倒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冒充我那可怜早逝的外孙女儿。”
她嘴角溢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我本生性自由,无奈机缘巧合下找回了家门,我与大夫人已经滴血认亲,我是不是南丞相的种,我不清楚,但我肯定是您女儿亲生的。没有着急认回她,只是见她在府中备受排挤,无权无势,不想给她徒增压力罢了。”
尚书大人听得额头青筋暴跳,“什么?他们敢排挤本官的女儿?这群王八犊子!你你真是我的外孙女?你可清楚欺骗本官的下场?”
凤仙儿不容置疑的反问道,“我与母亲长得不像吗?”
尚书大人仔细瞧了瞧
这眼,这鼻,这身形,与月妍的确很像,越看越像。
凤仙儿这是故意引导,她与大夫人根本不像,但只要尚书大人有一丝丝相信她的话,就会慢慢上钩。
尚书大人稳了稳身子,“咳,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去瞧瞧月妍,我倒要看看南启儒是什么态度。”
“是。”凤仙儿行过礼后,下了马车。
尚书大人看着这丫头的背影,心中倒是越看越喜欢。
这丫头真是命大,当年生下来仅仅只吊着一口微弱的气,居然还能活下来。
看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凤仙儿刚回偏院不久,蓝墨烊便传来了消息。
南相与尚书大人竟在前堂吵了起来,老夫人都拦不住。
“你们可没见到,尚书那老东西的架势,真叫一个泼辣!”蓝墨烊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
前世凤仙儿就很了解尚书大饶脾性。
这老头政绩十分突出,又身为六部之首,自然高傲了些。
再加上他可是南相的老丈人,身板不得挺得更直些吗?
“本来在朝中,南相与严尚书就屡传不和。这下严尚书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相府过得一点地位也没有,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怕是连朝里受的气,统统一并发作了出来。”凤仙儿有种隔岸观火的意思。
蓝墨烊赞叹道,“还是仙儿聪明,懂得先发制人,若不是尚书大人来搅合一番,还不知道南相要冷落仙儿到什么时候呢。”
“这是万般无奈之策,这么多年了,大夫人在相府里还是抬不起头,明她有苦就往肚里咽,根本不会回娘家诉苦。”
哑婆深有感触,“是啊,有些女人,本性如此。她以为委曲求全就能获得垂怜,不想让娘家人施压,生怕关系处的更糟糕。”
凤仙儿浅笑,“早就没有余情可念了,何必苦苦执着呢。”
一阵脚步身愈来愈近,蓝墨烊赶紧躲回暗处。
一群人簇拥着严尚书和南相。
南相眼神有些缥缈,可严尚书看向凤仙儿的眼神里,是严肃包裹着怜爱。
一时间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凤仙儿的身上,但她依然镇定自若,没有半分不适。
“参见南相。”
凤仙儿静静跪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大夫人连忙将凤仙儿扶起,心疼的声问道,“这几日,睡得可好,吃的可好?”
满眼的关爱和思念,凤仙儿有些触动,不禁有些愣神。
她对大夫饶这抹生疏,是装不出来的,她本就没得到过母亲的照顾和关爱,怎么会习惯突如其来的温暖呢。
哪怕一点点的肢体触碰,凤仙儿都会不自然的躲开。
大夫人能感受到这丝疏离,也更加坚定了她要弥补女儿的决心。
忽然,从众人身后冒出一个人来。
“哎呀,您可受”她本想跪在地上哀嚎几声南末雪受了苦,可没想到凤仙儿神采奕奕的站在那里,根本没有挨冻受饿的样子。
此人就是伺候老夫饶那个婆子,杨妈。
怪不得刘妈一连几日都没来送食物,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啊。
凤仙儿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她上前扶起杨妈,并病娇娇的道,“杨妈,您这几日送来的食物,为何吃的让人整日头发昏,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
杨妈一愣,老夫人为了给野丫头一点下马威,所以阻止了大夫人身边的刘妈送食物,转而将这事揽在自己身上,但其实老夫人交代过,不许给野丫头送一颗米!
所以她来都没来过这偏院呢。
可尚书大人在此,总不能实话实吧。
没办法,杨妈硬着头皮道,“奴才都是吩咐厨房做好后,直接端来的呀,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您您可别污蔑奴才啊。”
凤仙儿眼里一抹精光,“是吗?既然不是你的错,那肯定是厨房的错了?”
严尚书看的分明,这丫头根本没有吃出毛病,不过是想教训教训这婆子罢了。
南相拉不下脸,只好问身边的随从,“今日厨房是谁当差,叫他过来!”
“是!”
严尚书故意拖长话音,“让我的人随你的人一起去请那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