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中,李寻梅已经叨叨唠唠了足足半个时辰了。
“这事绝对不行!”李寻梅哭哭啼啼地吼着,“杭家迎娶青楼女子,传出去成什么样?你想过没有啊老爷?!”
“你吵不吵?”杭宗玄不耐烦地看着她,“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下?”
“我就想问老爷一句,今日为何不当场将这桩婚事推了?”李寻梅一改平时在他面前的软弱模样,可见是真的气得不轻,“难道你还在犹豫不成?”
“墨儿的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确定他不会顽抗到底?”
李寻梅依旧不依不饶:“这么多年了,你们为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事已经不知道吵过多少回了,怎么?为何如今就突然怕了?”
“谁说我怕了?要不是……”
杭宗玄突然顿住,低头叹息。
“要不是什么?”
“要不是墨儿确实喜欢。”
“老爷。”李寻梅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多虑了。”杭宗玄烦躁地转过头。
李寻梅直勾勾地盯着他:“我总觉得这件事,你态度很奇怪,而且,处理得极为反常。”
“够了。”杭宗玄终于耐不下性子,起身将她往门外推,“这件事我自会想办法处理,我不想再听见你多说任何一个字。”
“你难道想让墨儿重演你当年的事吗?!”
杭宗玄推她的手一滞,刹那间,整个屋子静了下来,静得可怕。
“滚!”他“砰”地关上了门。
刚才的杭宗玄仅是不耐烦,而此刻,他却是一瞬间恼羞成怒,怒瞪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老爷!”李寻梅心中失落,但依旧坚决表明立场,对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喊道,“这件事,休想让妾身同意!”
房中恢复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蜡烛忽明忽暗,杭宗玄在恍然中眯起了双眼。
“耿思言……”他原地踱着步子,口中低声念叨,“耿睿璟……”
此刻,他已陷入了左右为难境地。
一边是杭家的颜面,他自然不愿杭墨娶一个风尘女子入门。
而另一边,杭宗玄更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此次错过,也许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只是,无论何种选择,杭墨终会恨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