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耿思言告别后,杭墨回到房中,与杭宗玄商议起了正事。
“此次训练颇有成效,军队整体配合得很好,只需再稍加提点,战敌之事便不在话下。”杭宗玄拍了拍杭墨的肩膀,“做得不错,墨儿。”
“我做的不多。”杭墨平淡地答道,“主要靠大哥在身边常常为我提点,不然很多事,我无法想得如此周到。”
“嗯。”杭宗玄敷衍地应了一声,“事情大致解决了,接下来就该解决你的婚事了,耿姑娘此事是否会和我们一同归京城?”
“会的。”
“她在京城中可有家人?”
“有一位师兄,如同亲兄长。”
杭宗玄沉吟片刻:“她是妾室,也无父无母,所以你应该也知道,婚事不会像迎娶白颜那样大操大办。”
“是。”虽然心中尚有愧疚,但自古以来的规矩,杭墨也不会因此有驳论,“我会尽力,在往后的日子对她更好。”
“但是白颜那里……”杭宗玄欲言又止。
“我有分寸。”
“行,你对白颜什么心思,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总而言之,绝不可得罪白丞相。”杭宗玄告诫道。
“爹,我有一事始终不明白。”趁现在二人心思都很平静,杭墨道出了心中多年的疑惑,“你为何如此畏惧白丞相?”
“何来畏惧?”杭宗玄眉头紧锁,“白丞相位高一等,若不是靠他,恐怕早就有不测之人在朝廷上弹劾我了,能不能保住杭府家业都不一定,别提今日的兵部尚书之位。”
“爹,你的性子我清楚得很,究竟是有利可图,还是出于畏惧,我看得出。”杭墨似乎不打算对这个问题罢休,“我不相信你们之间没有其他关联。”
杭宗玄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末了,他叹息道:“罢了,你现在也不是个孩子了,告诉你也无妨。”
“洗耳恭听。”
“当年谭海被暗杀,我急于掺他一本,随后……”他垂眸道,“多方官员向先皇启奏,怀疑是我派人刺杀,先皇让大理寺前去调查,没想到……竟然证据确凿,甚至查出我杭府的令牌遗落在当地。”
“后来呢?”
“还记得那一个月,你随你娘回了李府吗?”
“记得。”
“那是因为我被刑部抓去审问,那一整个月,生不如死……”杭宗玄想到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日日接受严刑拷打,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我认了罪后,将我处死,甚至要连累整个杭府啊。”
“爹。”杭墨认真问道,“谭将军,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杭宗玄突然瞪着他:“你不信我?”
“非也。”杭墨收了口,“还请爹继续说下去。”
“后来,是白丞相救了我,当时他也不过是一介四品官员,却不知是如何将谭海身边的贴身侍卫抓住,并让他当堂承认自己作了假证,遂被先皇处死。”他看着杭墨,“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这正是我多年以来衷心辅佐他的缘由,是他救了我的命,救了我们全家的命。”
“明白,爹当年受苦了。”
直觉告诉他,杭宗玄说的并非全部,只是他也清楚,再追问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不说这个了。”杭宗玄突然冷笑一下,“今日,可是有位稀客。”
“何人?”
“好久不见啊。“营外长帘掀开,一位英气的中年男子踏入,他虽是豪迈地笑着,而不屑的眼神却一目了然。
“谭叔。“杭墨下意识地笑了,却在看见杭宗玄冷下的脸后敛起了笑容。
杭宗玄冷冷一笑:“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