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马车上,耿思言也同样苦恼地撑着头。
“师兄。”耿思言百思不得其解,“你说杭宗玄是不是有毛病?”
“慎言,小心隔墙有耳。”柳毅闭眼打坐,“以后叫杭大人。”
“是是是。”耿思言捣蒜似的点头,“杭大人是不是有毛病?”
“……”
“让我跟你单独一辆马车,即便我们如亲兄妹般,但我们又不是真的兄妹。”
“他只是不想明显冷落那位夫人吧。”
“是哦。”耿思言更是苦恼地换只手撑着下巴,“现在他们是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秉烛夜谈,好不欢快。”
“师妹。”柳毅睁开眼,“此刻还没到夜里,也没有烛光。”
“……”耿思言甩了个白眼,“我已经够烦了,别纠正我啦!”
柳毅虽是一脸平静,但还是内心不断在自我怀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
“烦什么呢?”
耿思言突然坐直,被车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坏了。”耿思言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这是想杭墨想出幻听了?”
“不是。”柳毅如实回答。
车帘掀开,修长的身段展现于车前,逆光打在他周遭,他眼神明媚如暖阳,嘴角露出一丝如沐春风的笑容,俊逸得令人感到不真实,恍若在梦境。
他上车后,在耿思言身旁坐定,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你说,你在想我?”
“没有没有!”耿思言害羞地抽开手,“我和师兄聊得可开心了,哪有想你?”
“是吗?”杭墨故作不高兴的模样,看看她,再看看对面的柳毅,只见柳毅不言,继续合眼打坐。
“当然是真的,除非……”耿思言磨磨牙,“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你和你的夫人没有在打情骂俏。”
杭墨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吃醋了?”
“你就回答我有没有!”
“没有。”
“真的?”
“千真万确。”杭墨把他拥入怀中,“怕你不放心,所以溜过来看看你。”
“哦?雅正的二少爷居然也干偷偷溜走的事?”耿思言靠着他温暖的胸怀,“难道不是想来看看我和师兄有什么情况?”
“没……没有……”杭墨心虚地看了眼对面正襟危坐的柳毅,“只是送你到京城后,下次再见,便是婚期之时了。”
“是啊。”耿思言玩着他修长的手指,“别太想我哦。”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抬头看向柳毅,“也拜托柳公子了。”
“无妨。”柳毅依旧为睁眼。
“行了,赶紧回去吧。”耿思言催促着,“别被发现了。”
“那……我走了。”
下车前,杭墨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二人皆红了脸。
最后,耿思言笑着目送手足无措的杭墨跳下了马车。
在一旁始终沉默的柳毅,此时突然说了一句:“师妹嫁给他,我也该放心了。”
“此话怎讲?”难得,既然会有柳师兄主动打开话匣子的时候。
“他待你很好。”
“是啊。”
“但如果以后让你受了委屈,我也不会轻饶他。”
“谢谢师兄。”耿思言欣慰地笑道,“所以,师兄是在祝福我吗?”
“嗯。”
柳毅睁开狭长的双眼,抚开帘子,黑琉璃般的明眸眺向了车外的沿途美景。
青山绿水,柳暗花明,终将是匆匆而过,渐行渐远。
一切美好,皆是脆弱不堪的擦肩而过。
另一头,杭初的四夫人边用帕子抹着汗,边滔滔不绝着:“我不管,弟妹,你教我,你一定要教我!”
白颜一脸为难:“可我真的不是……”
“四嫂相信你一定能教得会我!”四夫人郑重地打断她,“我到底该如何成为你这样的温柔女子?”
“大少爷一定是更喜欢四夫人的率真。”
“杭初那个杀千刀……”她突然顿了顿,发现这话不合时宜,随即转换为刻意的温柔语调,听得令人头皮发麻,“我家那个令人不禁想疼爱的夫君啊,我可真想温柔地待他呢,所以弟妹,你一定要教我啊。”
“好……好……我想想……”白颜欲哭无泪,“大概就是……”
“四嫂,夫人。”杭墨掀开车帘,“我打搅到你们了吗?”
“没有没有。”四夫人终于如见到救兵似的窜下了车,临走之际,还不忘在杭墨旁边压低声音抱怨着,“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想不出话了。”
杭墨继续憋着笑:“夫人可否教你如何疼爱大哥?”
“疼爱?”四夫人冷冷一笑,“我这就回去好好地,疼、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