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前。
耿思言今日用过晚膳、沐浴过后,便早早地躺在床上了,她翻来覆去,一会扯扯被子,一会砸砸枕头,一会又望东望西的,一刻也停不下来。
直到那个令人安心的脚步声逐渐走近,耿思言赶紧整理了一下仪表,随即被子一盖,身子往里侧睡去。
杭墨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耿思言睡在床上的背影。
杭墨捂嘴偷笑,轻声走向她,在床旁坐了下来,问道,:“夫人是真睡了还是装睡?”
他怎么发现的?耿思言嘴角抽搐,却还是不动声色。
“真的不起来和我两句?”
耿思言已经想好了,就让杭墨哄她三句,只要哄到第三句,她就一定起来抱住他,告诉他,自己已经不生气了。
谁知,他的下一句竟是:“那算了,夫人好好休息,我走了。”
耿思言腹诽:你走一个试试!
结果,她躺在床上,等了有一会了,身后却依旧是鸦雀无声。
她悄悄地抬了头,向身后看去,大门紧闭,空荡荡的房间,思念之人却不知在何处。
“夫君?”她试探地叫了一声,半响后,依旧无人回应。
她开始慌了,掀开被子便几步窜了出去,打开门,门外也只有许若嫣在远处留守,她回头赶去后院,后院也空无一人。
你到底去哪了……
她直接关上门,一股脑地往窗户那奔去了。
腰间突然一紧,一双大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紧紧地抱着她。而耿思言只是怔在原地,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挣扎。
“我怎么可能跳窗呢?”他的脸贴上了她,刚想在她耳畔落下一吻,却突然蹭到了一片湿润,他担忧地掰着耿思言的肩膀,使她面向自己,才发现她已是满脸的泪水。
“夫人,你……你怎么……”杭墨从未见她这么哭过,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对不起,我就想逗逗你,我不知道……”
耿思言一拳捶在他的胸口上:“我以为你真的走了!再也不想管我了!”
“对不起……我不会走的。”杭墨抱着她,心里愧疚万分。
耿思言一头扎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把这些藏在心里的憋屈,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曾经,她也是个遇到点委屈就会哭鼻子的孩子,讨厌隐忍,更讨厌伪装。只是后来,她必须得长大了,再痛的伤,她也学会咬牙熬过,绝不允许自己落下一滴泪。
起初很艰难,后来渐渐地,习惯了,也麻木了,也早就已经忘了自己本该是什么模样了。
上一次哭得这么难过,还是爹娘薨逝的时候吧。也不知怎么了,坚强了这么多年,现在一遇上杭墨,却又变成一个孩子了。
哭着哭着,她的注意力突然被桌上的纸袋所吸引了,她一边抽泣一边问着:“这什么东西啊……”
刚问完,一个鼻涕泡冒了出来,在空气职啵”的一下破了,杭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取出帕子,轻轻把她脸上的泪渍一一擦净:“哭完再话嘛。”
“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耿思言白他一眼,二话不地打开纸袋,里面装着个从未见过之物,耿思言左看右看,端详许久,疑惑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再一回头,只见杭墨整张脸都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似乎想回答,却欲言又止。
耿思言突然反应过来是什么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认为已经隐藏够深了,怎么被他发现的?
为了掩饰慌张情绪,耿思言故意调侃:“你这个……是不是买了?”
一个暴栗迎面袭来:“你还笑!”
耿思言捂着脑袋,看着杭墨涨红的脸,心虚地埋下了头:“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