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们完这一切，许若嫣整个人都泄了气，她瘫坐在地上，只觉自己可笑至极。

“原来，你们早已窜通好了。”她怒极反笑，“而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自认为已经成功了，结果……是我一早就已落入你们的圈套。”

耿思言立于上方，看着她的眼神尽是失望：“你知道吗？在打赌的时候，我是有多自信？”

许若嫣看着她，不言。

“甚至我都已经想好了，在我们戏做完以后，我就可以拉着杭墨，理直气壮地笑他想太多了，然后亲口告诉他，我的姐妹不可能背叛我，这种荒唐之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耿思言和你许若嫣之间！”她激动的情绪中带着几分哽咽，“可谁知道呢……这事就这么荒唐。”

许若嫣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你为什么觉得这是背叛呢？”她苦笑，“下男子都能娶妾，你自己也是个妾，为何你就如此蛮横无理，不许杭墨另娶良人呢？”

“你谁蛮横无理？”杭墨厉声道，“你只能怪自己，没本事让我喜欢你，也没本事，让大哥喜欢你。”

灵魂仿佛被狠狠一击，许若嫣整个人几近崩溃：“你们二人，一个有师父师兄从疼到大，另一个更是出身富贵、衣食无忧的少爷，你们何曾懂过我？那种留宿街头、遭受欺压凌辱的日子你们可曾经历过？那种满脸赔笑地去伺候各种让人恶心的男人、却只为活下去的日子你们又可曾经历过？！”

耿思言看着她哭成了泪人，心中五味杂陈。她缓缓走到许若嫣面前，把手帕递给了她。

“你别假惺惺的了！”许若嫣一把拍开她的手，“我只是不想再过这么低贱的生活了……你知道吗……我自就喜欢那些金银首饰，都漂亮极了……我就总在想啊，我如果能像那些名门姐般，有着数不尽的首饰，不用寄人篱下，从不畏生活贫苦，这样的生活，该多美好……”她悲哀地笑着，“思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但凡有任何一条路能让我过上想要的生活，我也不愿与你过不去啊……”

耿思言只觉喉咙发紧，眼眶不知不觉已经红了。

“我知道，这世道对你太不公平，你所做的很多事也都出于无奈。”耿思言摇了摇头，“可是，这都不是理由。”

许若嫣抬起头，错愕地看着她。

“对不起，你的那么多想法，我都没了解过，还自以为你跟我呆一起很开心，我枉为你的姐妹。”

“少夫人！”玉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求少夫人别再追究若嫣姑娘了！”

许若嫣目光中含着泪，她看着耿思言，等待着她的下文。

“最后问个问题。”耿思言抿唇苦笑，“你可曾有一刻，哪怕是一刻，真心把我当成姐妹？”

许若嫣嘴角上扬，笑容中满是凄凉：“从未。”

“好，那就此结束吧。”耿思言清了下嗓子，向门外放声喊道，“来人！”

此时，守在远处的侍卫侍女们终于如愿以偿地跑了进来，一个个心怀好奇，等着这位二少夫人些什么。

耿思言语气满是令人不可震慑的严厉：“本夫人管教下人不利，这会除了自家丫鬟勾引二少爷之事，虽未成功，但还是让各位见笑了。”她扫视了一下众人，“即日起，许若嫣与杭府，再无半点瓜葛。”

众人震惊了，却不敢当面议论，原以为这应该只是赶去东厨或浣衣处的惩罚，谁知，竟是直接把人赶出了府。

许若嫣整个人征在原地，双拳下意识地握紧，将裙摆扯出皱褶。

“管事姑姑。”杭墨唤道。

“奴婢在。”一位不苟言笑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

“今夜，劳烦你将许若嫣带出杭府。”他顿了顿，“明日帮夫人另寻一名贴身丫鬟，记得要好好查清来历。”

“是。”管事姑姑答道。

杭墨提高音量，向所有人道：“这便是勾引正主的下场，望诸位铭记。”

“哈哈哈哈……”许若嫣突然失控般地大笑起来，笑出了一脸的泪水，“你们可真是心急啊，一夜……都留不得我。”

“少爷！少夫人！”玉风似乎还想求情，却已看出二人决心已定，只得心痛地以沉默收尾。

门外雷声滚动，乌云密布，色陡然间更暗几分，瓢泼大雨刹那间倾泻而下，与此刻死寂的正殿，恍若两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