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已经在屋子里被关了好几日了。
这些,她担惊受怕,听闻耿思言迟迟找不到,心中既是几分欣喜,又是几分惶恐。
欣喜的是,终于如愿以偿地让她走了,惶恐的是,若她一直不回来,杭墨必定会将错都记在她的头上。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经受如此重的酷刑和凌辱,也依旧不依不饶,她更未想过,向来擅长隐忍伪装的自己,竟也会走上极端之路,甚至,走上之后再也无法回头,也无人能护着自己。
她本不会如此,若不是那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是个面生的侍女,她没好气地把饭菜往桌上一扔,便转身要走。
“你回来!”白颜怒骂,“你们一个个都造反了是吗?别忘了我是二少爷的夫人,别在那不知好歹。”
侍女毫无畏惧,讥笑道:“唉,少夫人啊,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处境,二少爷还愿意搭理你吗?”
这些下人果然是见风使舵之人,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知杭墨与他的大少夫人相敬如宾,与二少夫人更是如胶似漆,因此,他们自然对二人都持以毕恭毕敬的态度。
眼见这位大少夫人自取灭亡,惹得杭墨厌恶至极,自然墙倒众人推,所有人都以冷言冷语相待,压根没人把她当成一个主子。
如今,白安不来帮她,杭宗玄和李寻梅也帮不了她,可至少,隐雀如果在身边,是一定会与她同甘共苦的。
她突然疯了似的冲上前抓紧侍女的臂膀:“隐雀呢?我要隐雀来侍奉我!”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放手!”侍女努力挣脱,却还是被她紧紧抓着。
正当此时,一只黑色短靴缓缓踏入门中,伴随着那一声冷若冰霜的回答:“她死了。”他顿了顿,更是加重了语调,“你爹,亲自处死的。”
白颜望向门口那张惦记多日的隽秀容颜,心中又悲又喜:“夫君!”她“扑通”一声重重地双膝落地,可怜无助地抓着他的衣袍,“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愿意付出一切换取夫君的原谅,求夫君原谅我的一时冲动,给妾身弥补的机会吧!”
“是吗?”杭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付出一切弥补过错?”
白颜突然哽住了,心中萦绕起一丝不祥的预福
“既然你愿意,我自然要给你机会。”他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帮大少夫人收拾一下,准备搬去西院的屋子。”
“西院?”白颜硕大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夫君……那个屋子已荒废多年了,更有传言那里曾有杭家的先人在那间屋子自缢而亡,这种屋子怎能住人?!”
“我不嫌弃你玷污了先人之地,你还想嫌弃那间屋子?”杭墨冷笑道,“至于你现住的这间厢房,我正有意重新整改一下,还望夫人委屈一段时日吧。”
“要整改多久?”
“不知道。”杭墨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觉得该整改多久,就整改多久。”
“夫君!”白颜泪水倏地流了下来,“你这是要把妾身逼到绝路啊!”
“怎么能是逼到绝路呢?”杭墨弯下腰凑近她,嘴角依旧挂着冷漠的笑意,“白丞相若知道我如此善待你,应该会很开心吧,还有下人都会知道我如此体恤你,你,我是不是给足了你们白家饶面子?”
白颜被他得哑口无言。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对侍女们吩咐道:“尽快收拾,一会,我亲自送她过去。”
“是。”
跪地的白颜心怀恐惧地往后缩了两步,只觉此刻的杭墨,阴冷得令人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