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嘁!”
“啊嘁!”
“啊嘁!”
耿思言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谁在骂我?!”耿思言拿帕子狼狈地擦着鼻涕。
而一旁的柳毅却置若罔闻,只是一心低头看着手中的信。
“柳师兄。”耿思言唤了一声。
“嗯?”柳毅终于回过了神,“怎么了?”
“信上说了什么?”
“大将军两日后将设宴。”柳毅深邃的双眼微微上抬,“这是个机会。”
“正好这次白安也在,我倒想好好探个究竟。”
耿思言窜到他身边,正儿八经地握起毛笔,装模作样地蘸了蘸墨水,刚要下笔,便被无情地抽走,连同掌下压着的信纸也一同消失了。
柳毅垂首填上了一个个秀丽的字,字如其人,端正整洁。
“干嘛不让我写?”
“你字太难看。”
“……”耿思言翻了个白眼,“话说,杭浅现在还是老样子吗?”
“嗯。”他顿了顿,“好像也有点变化。”
耿思言瞬间一抹喜色外露:“哪里变了?”
“好看了点。”
耿思言捂住嘴,瞪大眼,难以置信,这种夸赞人的话竟然从柳毅口中说了出来。
杭浅若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一行字刚落下,门外突然闯进一个人,耿思言一抬头,突感有些不妙。
“怎么了?”
来者正是十六岁的徐呈英。
这个年纪的孩子,成长速度是最快的,才短短三年时间,就已经出落成了大男孩的模样,当年的稚嫩模样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他眉目清秀,棱角也逐渐硬朗,蜀山中不少新收的女弟子都已觊觎于他。
而此刻,他那张俊逸的脸上有些焦急之色:“你们去一下柳叔叔那吧,他又昏倒了。”
柳毅手中毛笔落下,洁白信纸上晕染出一层墨黑。
他起身冲了出去,耿思言和徐呈英随之追了过去。
柳恒住处。
屋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几个人围在床边,神情凝重而覆满忧色。
柳恒躺在床上,被子将他日渐消瘦的身子给牢牢包裹住了。
这些年,他的状态依旧持续在走下坡路,他日日酗酒,无论柳毅和耿思言如何规劝都无济于事,现如今,他的五脏六腑都已受到了巨大损害,脸颊和眼眶均已凹陷,时不时的昏倒,更是令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柳毅坐在床边,握住柳恒如枯枝般苍老的手,他低着头,没人看见他落寞而伤痛的神情。
“柳叔他……没事吧?”耿思言眼眶中含着泪水。
她以为,柳恒当年得知大仇已报的消息后,心情应该会比往常舒坦一些,她甚至以为他也许会慢慢恢复正常生活。
可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耿思言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无助地望向门前的祠堂,心中默想:莹莹,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你爹好好的。
“现在还算稳定,柳公子还请放心。”徐医师嘱咐道,“但这两日还需多加照料。”
“多谢。”他声音沙哑,夹杂着疲倦之色。
随后,徐医师给耿思言使了个眼色,三人皆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