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浅声称呆在府里太闷,于是便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侍卫纷纷抬了抬眼,也没人阻拦杭宗玄的这颗掌上明珠。
她缓缓绕到一旁,便命侍女在墙角等着她回来,于是迈开步子飞奔出去。
待她跑到后墙时,顺滑有致的一头青丝已被风吹乱,娇嫩的脸蛋上沁着几颗汗珠。她气喘吁吁,撑着墙大喘粗气,只是那一刹那,那个念念不忘的男子回过头,媲美天神的俊容在稀碎的阳光下棱角分明,即便他面无表情,可杭浅却绽放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很纯真的笑,似栀子花开时,点缀空气的香甜芬芳。
再次见到他,竟有些羞涩,她拧着裙摆,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来啦。”
柳毅微微颔首,上前问道:“你知道你爹把师妹关在哪了吗?”
杭浅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原来不是找我的啊……
只是,现在也不是失落的时候,她立即正了正色:“你的意思是……耿思言在杭府?”
柳毅眉宇蹙起,神色担忧:“你不知道?”
“我确实知道爹今天去过白府了,但没听说他押了什么人回来啊……”她想了想,“难道……人在马车里?”
“不无可能。”
“不对啊。”杭浅摇摇头,“耿思言怎么可能轻易受到我爹的控制?”
“你爹……用她重要的人的性命要挟了她。”
“我爹他到底想怎样啊?!”杭浅突然情绪上来,骂道,“对耿思言这样!对我二哥也这样!”
“什么意思?”柳毅问道。
“他把我二哥禁足了,还用他夫人的性命威胁他。”
“禁足杭墨。”柳毅若有所思,“那我更确定,师妹就藏在杭府里,而他知道杭墨心里有师妹,所以怕坏了他的事,才会做出此举动。”
“这事……不能再拖了。”杭浅呐呐道,“我爹今天回来的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和我娘都不敢过问,我觉得他现在……很危险,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柳毅内心矛盾至极,他双拳紧握,几乎想拼死一搏。
“你别做傻事。”杭浅拽住他的衣袖,“我帮你,而且你不需要担心我有意外……”为了让他少一些负罪感,她安慰道,“我爹有多疼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顶多被发现了训斥几句,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柳毅犹豫了片刻,杭浅对他点点头,给了他坚定的眼神。
“万事小心。”柳毅认真道,“我在这等你消息。”
他刚想转身走向身后的僻静之处,却突然被扯了回去。
“还有事吗?”他的声音总是没有起伏,却很低沉,很好听,仅仅几个字,便让杭浅感到陷进了一个漩涡,心甘情愿地不再走出来。
“柳毅。”她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很甜,“我好想你。”
她知道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可她真的好想他。
若知今日见他一面要如此费劲心机,那当年的自己,一定会想尽法子黏着他。
她一定要细细欣赏他的气宇不凡的俊颜,一定要好好拥抱他身体的温度,一定要依靠在他宽阔的肩头,一定要拉着他,说上好多好多的话。
哪怕他再厌烦自己,也好过今日,日夜沉浸相思,却承受不得相见之苦。
柳毅嘴唇微张,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拖你时间了,我回去了。”
她转身的刹那,泪水夺眶而出。
你要说的,无非是对不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