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匪席把房卡揣在兜里,假装看不见闵识卿脸上的阴沉,推着轮椅向左边一条专用通道走去。
前台那个美女小姐姐看了看从一侧走过的两人,一脸疑问地看着先前去接郁匪席他们的那个人。
他也只是耸耸肩,随后推着手里的两个行李箱跟了上去,时不时看看前方不远处的俩个人,再看看手中的两个箱子,心里一万个不解……
这边不是什么都有吗?老板怎么还带行李,最主要的是这次还带着一个残疾的女人!
而且是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
等他推着行李箱来到专用电梯口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金色的电梯门无情地合上,闵识卿在门没关上的时候瞥见了站在外面的人,正准备喊他进来,只见某人眼瞎地按下了那颗按钮。
“呵,上天怎么不可怜可怜那些从小看不见的人呢,白白浪费了一双眼睛。”闵识卿自言自语道。
她说完摇摇头,仿佛真的是为此感到惋惜。
宽敞干净的电梯里,安静得闵识卿能清晰地听见两人的心跳声,她说了那句话之后,那人也没回答,只得看着正在跳动的红色数字。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闵识卿自己推着轮椅出了电梯,她实在不想憋死在那个有郁匪席的密闭空间里。
郁匪席伸出的手与轮椅手柄错开,他抬头看了看快速出了电梯的闵识卿,伸在半空的手有些僵硬,他缓缓握紧了僵硬的手指,随后把手插进风衣兜里。
闵识卿背对着他,所以没看到他眼底短暂出现的失落,她看着这一层楼的装扮,这简直就是居家中国的住宅。
在四处看看,发现整层楼只有一间住房,其余的不是棋牌室,就是台球室,还有一大个游泳池。
她眉头微皱,似乎是想起刚刚上楼时,郁匪席不去乘坐右侧的人满为患的电梯,而是单独走了左侧,而且她瞥见刚刚上的电梯外有一个牌子。
虽然写的是俄语,但根据现在看到的,也不难猜出那句俄语是什么了。
闵识卿不由得猜测郁匪席与这酒店的关系,在她想得正入神时,郁匪席一把握住轮椅,然后推往前方不远处的一道黑色门。
“阿卿,喜欢吗?”郁匪席一边推着,一边看看四周,他怕她刚来,会不习惯这边的居住环境,所以提前打了电话,让人单独弄了这一层出来。
身后低沉磁性的声音转进闵识卿的耳朵里,她有些愕然,顿时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假寐。
郁匪席见状也不说话,等到了门前,他这才拿出房卡开了门,随后把屋子里的灯都开着,出去把门外的闵识卿推了进来。
“阿卿,今晚你要洗澡吗?”他顺手关了门,蹲在轮椅前,有些温柔地看着闵识卿。
“郁匪席,我今晚只想休息!什么都不想做。”
闵识卿眼睛都没有睁开,依旧假寐着,只是冷漠地说了句。
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才刚进门就想着**的事,真不害臊!
半响身旁人没动静,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待她睁开眼只看见郁匪席站在床边拖着衣服,见状闵识卿心里有些慌,难道他真要来硬的吗?
郁匪席正准备脱裤子的时候,撇头看见正在直直看着他的人儿,嘴角坏笑,忍不禁想要逗逗她,“阿卿,又不是没看过,脸红什么?”
呵……这算不算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脸红?他怕是说错人了。
一个强奸犯,她恨不得亲自阉了他的那个东西。
闵识卿不仅没有害羞,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冷意,郁匪席刚从衣柜里拿了一套黑色西装,正好撞见闵识卿眼里的恨意。
冰冷而刺骨!
和她的视线相撞,郁匪席不仅没有躲闪而是嘴角有一丝苦笑……
“阿卿,一会儿我要出去办点事,今晚可能回不来,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郁匪席有条不紊地穿着衣服,说到这顿了顿,又说了声。
“或者不想打给我,可以打酒店电话,房间床头柜上有电话号码。”
郁匪席说完,也不见不开口说话,这时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眉头皱起,时间来不及了。
“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毕竟我现在还不想害死任何一个无辜的人。”闵识卿知道他着急,但她说这话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
不和他睡一张床,那可是求之不得。
郁匪席闻声,还想说些什么,可张开的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走向闵识卿,曲曲身抱了抱她,闵识卿有些挣扎,可奈何他的力道太大,只得放弃。
怀里的人不再动了,郁匪席把头埋在她的颈项,贪婪地闻着属于她的味道,抱了一会儿,他一双有力的大手附在闵识卿的后脑勺,随后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当有些凉意的嘴唇触到她的皮肤时,闵识卿下意识的想躲开,可她还没怎么动,郁匪席移开了嘴唇,屈膝蹲了下来,把他的额头贴近眼前人的额头。
他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暖,沉默良久,郁匪席低沉的声音有些哽咽,“阿卿,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能忘了我,哪怕是恨也不要忘了我。”
不等闵识卿的回答,他站起身,眼睛有些红的看着轮椅上的人,随后转身走了出。
门关了的那一刻,闵识卿全身放松了下来,摊在轮椅上,满脑子都是刚才郁匪席的那番话还有他刚才的样子。
恶魔也会那么卑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