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蹲在墙根处,仰着脸对着淼淼说道:“傅书记,你先忙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不碍你事。”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今早冒冒失失的行为,已经严重扰乱了淼淼一家正常的生活秩序。
心情极不爽快的淼淼,瞟一眼蹲在墙根处抽烟的张三,懒得搭理他,转身朝房车走去。
多多在奶奶的轻哄下停止了哭泣,又睡着了。
露露站在洗漱间洗漱,从车窗看见蹲在墙根处的张三,不悦地说道:“傅淼淼,这像怎么回事呀?一个大男人蹲在外面,你让我跟老妈怎么方便?”
淼淼妈也看到张三的身影,提醒道:“儿子,老百姓蹲在那里等你,也不是个事,你赶紧帮着他解决困难去吧。”
看着一脸郁郁寡欢的妻子,再看看忧心忡忡的妈妈,淼淼抄起外衣,“老妈,露露,今天早饭你们别等我了。”
张三见淼淼从房车出来,扔下烟蒂,寸步不离地跟在淼淼身后。
露露透过车窗,望着淼淼穿过小门的背影,双眸含水,陷入了深思
张三的树苗全部栽种在村民文体活动综合中心的外围。
虽然已过了最佳的植树节气,可淼淼叮嘱负责林业的村干部阿布都外力勤浇水,尽量提高树苗存活率。张三清点着村干部古丽发给他的钞票,惊愕道:“一棵两块五,村里没按两块钱结账?谢谢了,太谢谢了。”
古丽指着4纸上签名处,“张三,签字按手印,以后,你别再自以为是了,你呀,知道村民背后说你啥嘛?都说你张三是属老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张三点头哈腰道:“这次受教训了,以后啥事不能听别人胡咧咧,啥事都得来村委会打听才是真真的。”
宁西市经历一个寒冬,春天如约而至。
草绿花黄、生机盎然。
可是好景不长,宁西的春天又像任性的小孩,变化无常,说晴就晴,说阴就阴。
随之而来的也是一年一度的“倒春寒”。
连沙尘暴也肆虐的跟来了。
刘鸣的心就如外面那沙尘暴般起伏狂吼,无法平静。
脚下是自己多年前购买的125平米商品房,这里曾留下他跟景诗妍美好的回忆。
刘鸣躺在这张大床上,床被和枕头间早没有景诗妍身体的香味。
他使劲嗅着枕头,什么也没有。
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汉子,觉得世界一直都在作弄他。
春节前,他在杏花苑别墅小区跟景诗妍偶遇几次。
看着娇媚的女孩顶着大肚子吃力地在林荫小道挪动,他都忍不住去搀扶她。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们已成陌路。
没必要在勾勾缠缠了。
她已成别人的老婆,自己也有了怀有身孕的布艾夏木。
良言公司在春节前搞羊杂的促销活动。
他万万没想到,景诗妍并未从微信上购买。
而是挺着极不方便的身子驱车到公司购买。
看着大腹便便的她仍在开车。
刘鸣忍不住轻斥道:“就你这样,不怕挤住孩子呀?!”
景诗妍一言不发,一下子买了三幅羊杂碎。
刘鸣出于人道主义,开着她的白色宝马车将景诗妍连带三幅羊杂送到了她父母家。
他以为俩人再不会有交集。
可是一周前,他下班驱车回到杏花苑别墅小区,就看见景诗妍站在小区门口静候。
景诗妍淡淡扫一眼刘鸣,撂下一句话,“晚上十一点在小区那块大石头雕塑前见面。”
当刘鸣如约而至,看着又一言不发的景诗妍,心中怒意突起,当我刘鸣是你的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冷冷地开口道:“景诗妍,我老婆六月份的预产期,你也快生了,咱俩没关系了,以后就别来往了,否则对谁的家庭都不好。”
景诗妍嘴角勾起,冷冷地讥笑道:“我明明是四月底的预产期,可是我只能对唐垚说预产期是六月份的,知道为什么嘛?”
刘鸣原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到景诗妍的话语,猛地抬头,疑惑不解的神色望着景诗妍。
他喃喃地问道:“什么意思?”
景诗妍又苦苦一笑,“孩子是你的,我是怀着你的孩子嫁给唐垚的,医生说这是最后一次受孕的机会,我不得不这样做。”
刘鸣的嗓子发干,他张口说话,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击打地他差点栽倒在地。
过了许久,刘鸣才慢慢找回神志。
他暗哑的嗓音逼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景诗妍朝他翻个白眼, 冷冷地讥讽道,“刘鸣,今天之所以告诉你,只是害怕,若干年以后,你的两个孩子别搞什么兄妹乱或姐弟孽情。”
她撂下话后,转身离开。
看着景诗妍断然回头离开的身影。
刘鸣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归路。
他满眼充满着期待,紧张地试探道:“小妍,咱俩还有没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垚去年年底参加公考,已经考上了宁南县税务局,我傻呀,放着一个职业稳定的国家公务员不要,跟你这个无业游民瞎胡闹呀。”景诗妍不屑又轻蔑的语调。
在刘鸣面前,她永远都不会掩饰世俗虚荣的心态。
刘鸣瞬间耷拉着脑袋无言以对。
景诗妍看着刘鸣灰白的脸色,心生恻隐之心,“如果有可能,你就把你那套房屋当做今后咱俩约会的地方,你喜欢我,我也迷着你的身体,咱俩各取所需。”
看着景诗妍说起这话来没一点羞涩的情景,刘鸣手背的青筋暴露。
此刻,他越发感觉俩人越走越远,已不是一路人。
刘鸣自嘲道:“景诗妍,你变得让我已经完全认不出你了。”
景诗妍满不在乎地上下打量下刘鸣,嗤鼻一笑,“哟,看不出来,你还真的改邪归正了,你自己考虑吧,等我生完咱俩的孩子,你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刘鸣脱口而出,“别做梦了。”
景诗妍挑眉笑道:“刘鸣,你以为你娶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会忘了我?做梦吧,咱俩永远摆脱不了纠缠,不仅是这个孩子,还有你心里永远解不开的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