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茗把话说开了：“那女子和河中的妖怪定然有什么关联。”

郑大人想到事情的关键，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仙姑说的在理。”

“那我明日让人去调查她？”

蓝茗摇头，声量陡然加大：“今天就去，别让她发现了。”

郑大人：“这么急？”

蓝茗梗着脖子，压抑住不耐烦眼睛，直直看着他：“你不急？”

郑昌殷很有求生欲，忙不迭道：“我急，我很急…”

蓝茗双手交叉，放与胸前：“哼！”

回到郑府，郑大人派了两个聪明会变通的衙役去调查此事。

“若是完成这件事，本官给你们加官进爵。”他脸色一变，“若是没完成这件事，别说本官没给你们机会！”

两个衙役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

张三和李四是一个村里出来的，两人颇有默契。

两人对陈大人承诺：“不成功，便成仁。”

两人离开县衙，各回各家，换上平日里穿的粗衣麻布。

张三家没人，李四来到张三家商讨对策。

张三对李四道：“你说郑大人为什么让我们调查郭时娥那个浣纱女？”

没错！很凑巧，张三李四和浣纱女郭时娥同村。

李四手里拿着一瓶酒，将酒放在桌上，后又拿了一碟花生米，“这我哪知道？”

李四丢一粒花生米进嘴里，边咀嚼边道：“我们只要办好大人要求的事就行。”停顿片刻，暗黄的脸洋溢着笑：“办好了能加官进爵呢！”

说完，李四挑眉问张三：“喝酒吗？”

张三皱眉，脸色发黑，伸手按住李四倒酒的手：“喝酒碍事，等我们做成这件事情，再把酒言欢也不迟。”

李四觉得有理，将酒瓶推到一旁。

为了几两酒耽误了前程着实不划算！

李四对身边的同伴道：“那郭时娥是谁家的女儿？”

张三知道的消息倒多些：“郭时娥是老郭的女儿。”

李四声音飙升：“老郭不是前年就死了吗？”

张三深深呼出一口气，盯着李四，咬牙切齿：“人老郭妻子跑了，只留下女儿郭时娥，老郭把女儿带大，前年就死了，这你都不知道？”

“我怀疑你不是这个村儿的。”

李四：“…”你才不是这个村儿的！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好吗？

张三把双手放在桌上，找出关于郭时娥的记忆：“这个郭时娥平日里极少出门。”

他用指骨轻敲木桌：“我从没见过她说话。”

李四对郭时娥就更加没有印象了。

张三思索片刻：“她总该出门买菜，要不然她一个孤女，怎么生活？”

两人拍案决定，明日跟踪郭时娥，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村里赶集，郭时娥篮子中装了自己绣的绣帕，到集市上贩卖，以获取银钱。

她将得来的银钱换了几斤米面，期间没有与任何人说话，但却因为懂一些唇语，不至于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她将想说的话写在随身携带的宣纸上。

张三和李四一路跟踪郭时娥，发现郭时娥出了聋哑之外，没有什么异常。

郭时娥换了米面，神色匆匆，从米粮铺子里出来。

张三和李四交换眼神，悄悄跟在她后面。

郭时娥去往妖怪的湖的方向。

越走越偏僻，自从有人传出湖里有妖怪的传闻，极少有人往那边走。

张三问李四：“你说她去那里干什么？”

李四：“我怎么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跟在郭时娥身后。

郭时娥走在前面，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跟踪。

李四和张三躲在一颗树后面，远远看着郭时娥的背影。

郭时娥蹲下身，将挎在手臂的竹篮放在地上。

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点点涟漪，涟漪越来越大，竟然带起手臂宽的波浪。

一条鲫鱼跃出水面，有十几米长，圆眼有些发黄，它落在地面上，竟然幻化成人形。

鲫鱼妖修炼没多久，幻化出来的人形并不完美，有很多瑕疵。

不同于人类菱形的眼睛，鲫鱼妖的眼睛极圆，眼珠僵硬而难以转动，眼白更是泛着浑浊的黄。嘴巴向外凸出，一张一合，鱼鳍显露在外。

只要人眼睛不瞎，就知道他是鱼妖。

张三呼吸急促，险些惊叫出来。

李四狠狠捂住张三的嘴。

若是被妖怪发现，他们俩都得死。

他们也没想到郭时娥居然和湖里的妖怪有联系。

想起他们刚才居然跟踪她，腿就阵阵发软。

郭时娥见鱼妖从河底跃出，冷脸告诫他：“县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修仙道姑，你最近小心点儿。”

腿软二人组再次惊讶于郭时娥能够说话。

鱼妖狂妄大笑：“不过就是一些酒囊饭袋，来一个我杀一个。”

说完，鱼妖僵硬奇异的脸凑到郭时娥面前。

一股鱼腥味儿冲进鼻腔。

郭时娥嫌弃的侧过头。

见郭时娥屏住呼吸，那鱼妖恶趣味的挨着郭时娥，“按照我说的做，不然你小命难保…”

鱼妖不能长时间离开水。

说完，鱼妖化成原型，跳进湖水，溅起巨大的水花，随后消失不见。

鱼妖走了，郭时娥面无表情的提起篮子回家。

待一人一妖都离开，张三没好气道：“走了。”

李四扶着树，可怜兮兮：“我腿软。”

张三：说得好像我不腿软似的。

为了吓唬李四，张三轻声说：“再不走，妖怪就从湖里蹦出来，把你一口生吞。”

一听这句话，李四腿也不软了，跑得比谁都快。

…

李四和张三把这件事禀告给郑昌殷，蓝茗也在场。

蓝茗挑眉，“这么说，那郭时娥会说话，也听得见别人说话？”

张三忙不迭点头：“是啊！”

郑昌殷问身边的蓝茗：“仙姑打算如何对付那妖怪？”

蓝茗思虑对策，“你们这里可有叫做水葫芦的植物？”

蓝茗回想并描述水葫芦长什么样：“一种能开出淡紫色花朵的水生植物。”

李四想起一条被废弃的臭水沟，那里开满了漂亮绚烂的紫花，也不知道是不是仙姑所说的水葫芦。

他蹙紧眉头：“我倒是在一处臭水沟看到过，就是不知是不是仙姑说的那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