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苏浅汐才一脸餍足的从梦中醒来。昨夜她迷迷糊糊睡着以后,又做了上次的那个梦,而且这一次,更加真实,更加美好。她甚至都不想醒过来,就在那梦里生活便好了。
但一睁眼就能看到忘川的睡颜,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冰蓝色的长睫毛,深邃的眼眶,白皙的脸庞,正以一种极度安稳的状态呈现在她的眼前。苏浅汐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了抚忘川的眉眼,心道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而且现在,这个好看的人已经是她的了。
不知是否是动静太大,在苏浅汐的拨弄下,忘川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昨夜原只是想陪她,想等她睡着后便离开,谁知竟看入了迷,鬼使神差的就躺在了她的身侧,与她安于一枕,共赴梦乡。
“阿川,我吵醒你了么?”
忘川淡淡一笑:“不曾。”
她便傻傻的笑了。可马上,她就意识到还有两日,眼前这个人便要走了,忽然就开心不起来了。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忘川立刻关切道:“怎么了?”
苏浅汐苦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你还有两日便要走了。”
闻言,忘川微微一怔,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将苏浅汐圈进了自己的怀里,默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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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苏浅汐照例去胭脂铺和香料铺巡查。灵婵早早就去忙了,眼见苏浅汐睡意朦胧的走进门来,她就想起昨夜自己在窗户缝儿里窥探的一切,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咳咳”灵婵摸索着向苏浅汐靠过去,佯装整理货架,实则悄摸的道了一句:“小姐,我昨日夜观天象,发现天气晴朗,圆月高挂,实在是上上大吉啊,所以……”
苏浅汐心领神会,讥诮了一句:“哟,你何时还会看天象了?我竟不知我苏家还住着一位风水大师?”
灵婵嬉笑着推了苏浅汐一把:“哎呀快说快说,昨夜进展如何了?”
她满心想的是,小姐这么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儿,又经由她的手打扮了一通,不说是国色天香,怎么也算得上倾国倾城吧?任凭你多么正人君子,也绝不可能无动于衷,除非,他已经看破红尘出家了!
谁知苏浅汐瞟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不是一直在门外看着么?怎么,还需要来问我?”
闻言,灵婵身躯一震。敢情自己一直在门外偷看的事她都知道了?那若是落到忘川上神耳朵里,自己岂不是小命不保?
“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的?”
苏浅汐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面对着灵婵,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你是个什么路子,你觉得我会不清楚么?”
灵婵嘿嘿地傻笑了两声。
“况且,你一到门边上,阿川就感觉到了。”
灵婵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忘川可是神仙啊……灵婵此刻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他连千里之外的小姐都能察觉到异样赶回来救她,自己与他不过一墙之隔,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你们……”灵婵欲言又止。
“我们怎么啦?”苏浅汐一脸平静,“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啊……”
灵婵满脸的不相信:“我明明都看到……”
苏浅汐一个眼神过去,灵婵立马住了嘴,朝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她们这边,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明明都看到,忘川一把就将苏浅汐推倒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呢……
“阿川说,没有合卺酒,便不作数。”
灵婵满脸失望,但细想之下也不得不认同忘川的做法,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父母高堂,未行三拜之礼,甚至连合卺酒都未曾备下,若是如此便行周公之礼,却是有些不合礼数。虽然此举证明了忘川确是正人君子,但灵婵更多的是好奇他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竟会对人界的礼数知道得如此详细。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失望?”
灵婵悻悻道:“唉,我原本想着,小姐你钟情忘川上神这么多年,如今总算苦尽甘来,赶在他离开前生米煮成熟饭,不也少了许多后顾之忧么……早知道我昨夜里就应该进去给你们俩添一把火,不然也不至于触动情肠,一个人跑到街上,还差点被坏人拐走……”
灵婵越说越离谱,却成功引起了苏浅汐的注意。她立刻转身问道:“什么坏人?”
灵婵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夸张了些,便赶忙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我昨夜出去散散心,回来的路上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身后跟着我,不过什么也没发生,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话虽如此,苏浅汐还是有些担心:“你别总是不当回事啊,若是真有不怀好意的人,你一个人又能如何?或者说……”苏浅汐调侃道:“或者说,有哪里的土匪头子看上了你,要把你拐走当压寨夫人呢……”
灵婵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别胡说了,除了陈景元那个不长眼的,谁还能看得上我……”
话音未落,苏浅汐就注意到灵婵的目光瞬间就黯淡了许多,虽然依旧同她嬉闹着,但表情上的变化还是很容易察觉到。
两人心照不宣般的止了声,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小姐,有件事我想……”
灵婵忽然开口,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
灵婵犹豫了。她想告诉苏浅汐,等忘川上神回来,她便动身去找陈景元,可明明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又何必早早地让她难过呢……
“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苏浅汐没有追问,因为她了解灵婵,她从来是深思熟虑过后才会下决定的一个人,现在她不想说,只是她还没有想好罢了。她转而开口道:“对了,你今日不忙的时候去帮我买些糯米和桂花吧,我想再做一次桂花糕给阿川,正好,也让他帮你看看,这周边是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真的看上你了!”
灵婵笑着应了一声:“好。”
花开彼岸情动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