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樁吃得很少,筷子一直在她前边的几道菜中拣,不过那几道菜却不怎么合胃口,她也不好意思伸筷子到那三人跟前夹菜。她的认知里,这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这时,在她对面坐着的秋观桥,夹了个蟹粉丸子,云樁就看着,吞咽着唾液。谁知下一刻,那颗丸子就落在她的碗里。她眼里亮起了光,冒似很高兴。抬头看了眼秋观桥,她想道声谢,谁知秋观桥却自顾埋头吃,没瞧她一眼,她便不再理会他。
接下来,就是她看着哪个菜,她够不着的,不好意思的,秋观桥必定夹到她的碗里。这让襄王和殷孔奚看得有趣。这两人白天还斗着气,夜晚便能如此相待,当真是小孩心性。
秋观桥朝船头上的岳护勾了勾手指,岳护走过来,秋观桥在他耳边说了些话,岳护频点头,临了,他便退了下去。云樁听不清,她心里无非在想秋观桥要岳护注意些周遭,倒也没怎么在意。
入了夜,四周开始暗下来,岸边高台上伫立的店家,开始掌灯。顿时,灯火照亮了整个河面,河上顿时人声鼎沸,一片欢呼。水中一点点泛起星光,船桨划过留下的波纹依次撩拨着河面,当真是别样的景色。云樁不由得发出感叹。这时,河上驶过来一条小船,朝着他们的船靠来,云樁无心恋景,心中忐忑。等那船靠近一看,竟是过来送菜的,岳护拦住那人,伸手接过。他用银针试了试,才放下心端过来。
岳护端上桌的是一道白花花的菜肴。秋观桥在他身后的案台上拿了个小玉碗,盛了一碗递到她面前。拖秋观桥的福,今晚每种菜式她都尝了个遍。秋观桥殷勤,云樁也乐意让他效劳。
云樁拿起勺子,轻舀起一小口碎花似的东西送进嘴里。“咦,这是什么,豆花吗?”
她觉着味道还不错,又吃了几口,秋观桥才道:“好吃吗?”
云樁点点头道:“嗯,味道还不错!”
“这是猪脑,我点的菜,还叫人撒上些葱,香吗?”秋观桥语气依旧冷淡。
云樁听到他的话,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冲出船舱,往船头跑,趴在杆上呕吐。云河看到云樁往外冲,云漠不明所以,伸手替她抚着背。“公子,莫非菜里下了东西?”
云樁朝她摆摆手,她好不容易忍住吐,回过头愤怒地手指着秋观桥。“你这个人真是差劲透了!”
襄王和殷孔奚忍不住大笑,引来周遭的人纷纷观看。殷孔奚就坐着捂着肚子笑,“观桥,你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哈哈……我以为你少年老成,没想到居然也会这么稚气,我回去定把这事儿说与姑姑听!哈哈……”
两人仍止不住笑意。某人气定神闲的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两人,对云樁的骂声也不为所动。
云樁又趴回去再吐,刚吃的东西都快被她吐得差不多了!天知道,她多讨厌这些动物的内里,平日更是不沾半点。
云河递给她手帕,她接过擦了擦嘴,整个人干脆坐在船板上。不远处站着的岳护才知道秋观桥叫他做的事儿竟是整盅这位大皇子,心下愧疚,想上前循问,被云樁瞪了一眼。云樁看到方才秋观桥吩咐他的事儿,心里认定两人合起伙来玩她,没想给他好脸色。岳护被瞪得瑟缩着脖子,踌躇着又不敢上前,怕自讨没趣。
云漠蹲下身子,小声循问道:“公子,你认为他们会何时动手!”
“没意外的话,应该是待会儿放烟火的时候。到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上,根本顾不上危险。再说,烟火的声响正好可以掩饰!”
看着秋观桥朝她这边看来,她用手帕遮挡住口鼻。
“再有两刻,就要放烟火了,你马上动身,别让人看出来!”
“是!”云漠退了出去。云漠警惕地看着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常,就跳下随行准备的一条小船,扯断了拴绳。用剑当船桨用,慢慢划着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