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观桥注意到云漠的离开,他知道那是云樁的护卫,他起了疑心。
云樁舒服了些,再走回船舱,那两人终于止住了笑意。桌上的那盘猪脑已被拿走,云樁再看着桌上的菜,再也没什么胃口。她瞪了一眼对面的人,亏她方才还以为这人不错,她真是瞎了眼睛。
“大皇子,我替观桥给您赔个不是,他也不知道你吃不得这些东西!”
云樁咧嘴笑了笑,“没关系,今日对秋侍郎出言不逊,这下算扯平了!”
看着云樁的笑脸,殷孔奚感叹这人到底心胸广阔,还是在他们跟前做做样子。不过这人能把云国生意做大做强的人,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对了大皇子,本宫过两日便返回北冥,不知你还要在这儿呆多久?”
“过些日子便要走了。我这次出来也快有一年了,我父皇派了人来唤我回去呢!”
襄王为他们各自倒了一杯,“缘聚缘散终有时!人海茫茫,咱们几人能相遇,并且能坐下共饮畅谈,是不可求的缘分。大家喝一杯,今后如若再相见,也莫忘了咱们今天月下河上,相交的情谊。”
“杯酒释前嫌。”
四杯酒碰在一起,叮叮地发出脆声。此情此景,美酒美景想伴,纵使没有高谈阔论,却能激起人心中的激荡,任何的不快,都会随风消散。云樁不知道,若分别时,他们心中,会有谁心生不舍呢?大概会是她,她太久没有这种惊心的感觉,自接起云国的重担那刻起,仿佛她的心不再有波澜,一年如十年的煎熬,最后也会与一个她不爱的人生活,就此了此一生。
这样想着,她垂下眼帘,似有些感伤。
秋观桥看着她突然间莫名的忧心,不知是否与那消失的护卫有关。
云樁有些渴了,看着杯中没喝完的酒,随手往身后泼了出去。再绕到秋观桥身后的案台上,捧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
“叫观桥替您取不就好,何必自己来!反正他离得近,又方便!”
“没事儿,起来走动走动,醒醒酒。你们也起来走走,要不待会儿腿麻了,动不了,就不太好了!”云樁说得随意,这话听在秋观桥的耳里便感觉出别的意思。便问道:“动不了,又如何?莫非呆会儿会有事发生?”
“谁知道呢?或许有,或许又没有。我倒希望不会有!”
听到云樁的话,殷孔奚皱起了眉头。便开口循问:“冲谁来的?”
“我猜应该是襄王。至于我们嘛,我没有尾巴跟着,不过既然秋侍郎及殿下的护卫都未发觉,大概也不会有!”
殷孔奚又道:“他们准备何时动手!”
“烟火时分!”秋观桥和云樁两人几乎脱口而出,又各自陷入沉默。
殷孔奚了解了,随同襄王起身,看着这平静的河面,“还有两刻钟,烟火就开始了!”
“大皇子是否早有安排!”殷孔奚问云樁。
襄王答道:“大皇子早已派人告知本王,太子殿下请放宽心,我已安排妥当,不必担心!”
“看来,只有我没察觉啊!”
他的身份终究使任何人不能对他坦率直言。云樁听他的语气似有些不快,“殿下,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又或者是虚晃一场呢?岂不是扰了兴致。王爷已安排妥当,咱们玩咱们的,两不耽误嘛!毕竟郈鄄的烟火时节,非常难得!就因为这一小小的波折,就错过一场将至的美景,岂不可惜。”
四人走至甲板上,河面上又多了些船只,四人脸上又多了些忧色。岸边传来的管弦乐声,余音缭绕,轻曼透出那些舞姬曼妙舞动的身姿,歌舞长平,一派蓬勃的景象。与此刻他们的心情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时,一道刺耳的亮光划破寂静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