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观桥责怪道:“你不知道要往回跑找救兵,竟往这荒野跑!”
两人累了一夜,他也顾不上再端着那老成的性子,对她发着牢骚。
“你还说我呢!你不也往这儿来了。再说了,当时那个口都被他们堵了,我都快累死了,那还有精力应付他们!”云樁下意识的语气竟带上些嗔怪的意味,秋观桥听得有些不自在。
“你这个人真是……你不是早安排好了吗?我还当你能耐很大呢!”他讽刺道。
“那我叫云漠去叫人的时候,时辰掐得刚刚好嘛,谁料到被他们知道了,竟然给提前了!靠,是谁这么了解老子的行事作风,竟掐得这么及时。”
秋观桥知道她嘴硬,懒得和她争辩。仔细一想,她说的可能也对,云漠走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可才过不久,便出事了。
纵是乌云遮顶,却总有拨云见日之时。过了许久,云樁才缓过气来。天逐渐亮了秋观桥牵那两匹马去喝水,她就坐着等,跑了一整夜,肚子饿得咕咕叫,随手摸了摸身上,银子竟都在云河身上。无奈地躺下,“算了,有银子也没地儿花啊!”
秋观桥还不回来,远处可见的两匹马悠闲地吃着草,云樁看着时辰,怕是那些人都快追上来了。云樁心里打算着,再等会儿,如若秋观桥还不回来,就自己先走,反正那些人追的是她,他也只不过是被自己拖上来的。
清晨的光刺得她张不开眼,索性闭上,竟有些乏困。心里又感叹,人年纪长了,果然不适合彻夜劳累。
耳边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知道秋观桥回来了。她坐了起来,“我好饿,还要走多久才会有人家啊!”她的委屈里带了些撒娇。秋观桥愣了,这人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动不动就对着他一个大男人撒娇。看着她身上脏乱的衣裳,又夹带了些浓浓汗味,她的狼狈让他觉得她楚楚可怜。在她身上竟看出了女儿家的姿态,他摇摇头,不想因为这种想法弄得自己混乱。这些人能来绑她,必定是打听过她的身份的。又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扔给她一个壶,云樁捡起打开就问到一股浓烈的酒味,酒已被他倒掉,盛了些水。不过她还能忍得住,仰头一喝,就去了大半。
秋观桥也蹲下与她说话:“恐怕那些人快追来了,前边不知多久才会有人家,呆会儿我们得再跑官道,小路复杂,我们不熟悉,还是别招没必要的麻烦。”
“那两匹马能受得了吗?别到时候,就得换咱们俩的腿了!”被秋观桥白了一眼,又改口道:“不过,想来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光明正大地走官道!”
两人一拍即合,秋观桥去牵马,两人又回到官道上,“不如咱们现在掉头回去吧!他们肯定料不到咱们会折返!”
秋观桥噎她,“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就不会留下暗哨盯着!”
云樁被他噎得不说话。
“赶了一夜,该有二百里路了!还是往前走吧,搞不好前边就有人家!”
云樁揉着肚子,委屈道:“可是我好饿哦!”
又是这副模样,秋观桥咳嗽一声,狠着心不去看她。
“我回去一定得把襄王吃穷!我要吃鹿茸,鲍鱼海参、鱼翅和燕窝。什么贵吃什么。”她还在默念。
“是啊!还有猪脑!”秋观桥两手背在身后,严肃的表情说出这些话形成的反差,不威反而好笑。
被他这么一说,云樁忍不住笑,两人并着走着,她佯装伸手打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就会恶心人!”
“现在还吃得下去吗?”空气中萦绕的氛围有些暧昧。
“就算现在是猪脑,我也认了!”她嚎着。
“不过那些人针对的又不是襄王,你凭什么把人吃穷?”
云樁对他嗤之以鼻,“说你年轻就是年轻,你没看到那么多人,虽然大部分针对的是我,可想要襄王命的人,也有。还有,搞不好想取你皇表兄命的也有!”
“这话说的,好像比我大似的!”秋观桥说得随意,可在听的人耳里又是别番心思。
“那你多大?”云樁问得有些心虚,但仍大声的质问,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
“快二十了,不过我看起来就比你大,看你瘦得跟个竹竿似的,要不是你前边是平的,我真以为你是个姑娘小姐!”被他揶揄,云樁也低头看了看胸前,心里有些不服气,她虽然算不上是丰满,但她该有还是有的好吧!她现在不过是裹了胸,衣着又宽松了些,看起来没那么翘挺而已。
云樁道:“嚯嚯,看你人前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人后就显露自己的本质,你个两面派!”
“嚯嚯,你人前处事圆滑,左右逢源。人后竟是这副不谙世事,彼此彼此。”秋观桥也学着她的口气说话,让人不免好笑。
两人似打情骂俏一般,谁也没讨得谁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