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观桥完全卸下了往日的伪装,他发觉在云樁面前却能使他放任自我,云樁总能轻易挑起他的耐心。他想起昨夜云樁不明所以的感伤,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不能对人言的苦楚。就像他贪恋在云樁面前的自己,但又不对她敞开心扉。这种彼此属意,但又不会与之深交的心酸,却让他心生浮燥。
云樁显得若有所思,认真想了想,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改下装扮,这样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好,你个子小,扮起姑娘家,准是像模像样!”他调侃她。
“不不。”云樁挥挥手拒绝。“你小媳妇高大魁梧,我这个羸弱娇小的丈夫,天天受你这恶婆娘的气!”云樁也笑着回怼他。
“不要紧啊,待会儿我用强的就行!”听到他说的话,云樁斜视着他。过了半晌,用双手捂住胸口,故做娇羞状,“我又没有龙阳之好!”
秋观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看她的眼神里闪过不明的意味。看着她娇小的身躯,这云国的男子都长他这副模样吗?是年岁太小还没长开的缘故?他的脸似男似女,如若穿上女装又会是什么模样?又下意识往她的耳朵看,没有女子耳饰的痕迹。云樁知道他正在打量着她,反正她的装扮没什么破绽,爱看看吧!
“听说,云国公主神秘得很,迄今为止没有人见过她!”
“她一个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会有谁能见过。怎么,你有兴趣,要不要给你保个媒!”
“昨儿个在马车上,听到你说,公主可是比我皇兄还大!”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云樁对他嗤之以鼻,“这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何况我姐姐可是块金山,眼光要放得长远,别这么肤浅!”
“对,你有深度!”
“我的钱财就是深度啊!深不可测,有多少人能抵抗它的诱惑,要不然昨夜那帮人是干什么来的!换言之,它也是地狱,令人沉迷堕落!”
“所以我们现在这么狼狈也是拜你的‘地狱’所赐!”
云樁伸手打他,却被他躲过。“这地狱在人心,钱财是诱它的因素。二者相辅相成,并不矛盾。你看看十五年前闻名天下的红线庄,不也是为了钱而杀人。这钱财装在人心,人心因它而生地狱。”
“看来,我现在身边行走着一个十八层的!”秋观桥打趣她,“要不要来诱惑我心中的地狱!”
云樁对他的嘲笑置若罔闻,“你这样的人有权势有地位又洁身自好,不缺美人投怀送抱。要对付你,必得反其道而行之。”云樁也凑近他的脸,“难不成,你好男色?”
“呵呵!”秋观桥冷笑!
云樁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秋观桥看着她犹疑的眼神,关切道:“想到什么?”
“我在想,这次派来的人会不会跟红线庄有关!”
“怎么会想到这个!”秋观桥讶然。
“无形之中,总有人能洞察我们的先机,红线庄耳目遍布天下,试想,也只有他们能做得到了!”
秋观桥听到她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你不是说他们已经绝迹了吗?”
云樁投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可能是隐遁了。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这红线庄已没落到这个地步了?”她话中影射那些人身手太过差劲。
“唉哟,这人心太复杂,还是简单的好,天下也就太平了。”这话又显得幼稚可笑。秋观桥看不穿她,有时又会很精明,有时又会像个孩童般天真无邪,行为说话都离谱。
两人有些忘乎所以,似乎忘记了后有追兵。云樁摸摸肚子,抱怨道:“都怪你,害我把昨天吃的东西都吐了,我现在饿得都快没力气了!”云樁有些受不住,翻身上马,不过就姿势有些难看,秋观桥看着好笑。
他也上了马,安慰道:“再赶会路,若还是没有人家,我就去打些野味!”
“哼!”云樁傲娇把头撇过一边,“又没有孜然,没有盐巴,没有十三香!”
“那你吃还是不吃!”秋观桥耐心地哄她,他对她极有耐心,任何无理的要求都想满足她,不想看她的脸上露出不悦,那会影响她的美,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如果他是个姑娘,一定让男人甘心为他献上所有,她虽长得有些艳俗,却有一种特质,女子看了会心生莫名的嫉妒;男子看了会想越轨,忍不住要去靠近他。却也会平白遭遇莫名的记恨。
偏偏她看不出秋观桥的变化。
“吃!”
“那就比比了!”两人策马疾驰。
云樁饿得习惯了,竟也受得住了。“天气正好,风和日丽,适合逃命!”
秋观桥被她逗笑,无奈摇摇头,他们这是在逃命呢,这人竟还如此不惊不慌的。云樁率先他一步,策马而去,他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