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边上的草场上选了个位置,这也别无他处了,就开始动手挖。连着下了两场雨,泥土有些松软,有些地方甚至泥泞不堪。
云樁秋观桥使锄头,照着秋观桥的身材挖的宽度,秋观桥通体匀称挺拔,适合做丈量的尺寸。待挖得深了,再由王助往外运泥。
云樁未做惯这些力气活,不一会儿,手便有些火辣感。但她心中有气,却倔强地不肯停手。
两人挖了许久,天刚大亮。云樁有些承受不住,一看这片空地,才挖不到三尺的深度。
云樁摩梭着手泛起的小水泡,把锄头扔给了王助,方才她一直在挖还没发觉疼痛,现在一停下来,手心都是弯的,伸直就犹似伤口沾上盐水一般的痛。
秋观桥亦如是。
云樁摊开手,她想把水泡挑开,不停地搓着手。
坑下的王助似是看穿她的意图,便道:“大皇子,别挑,你若是挑开,手会更辣的!”
云樁也知道,但她是看不得这些水泡,便忍不住想去挑。
“喂,你们饿不饿,我去做些吃的吧!”她揉了揉肚子,想了想,他们也已经一天没进食了,看着地上的工程还是很大,总不能一直这么饿着干活!
“也好!”秋观桥道。
“王助,你们这儿的伙房在哪儿!”
“在您身后,就是那间!”王助指着她的左手边,云樁回过头去看,对着王助示意,表示她已知晓。
她沿着房子边缘走,以防踩着这些遗体,就是跨过他们身上,她也感觉是大不敬的行为。
她来到厨房,留下秋观桥与王助在忙着。巡视了一遍这狭小的空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自个翻看里边有什么,但却发现也没有什么东西了。估计是知道会有一场大战,所有好酒好菜都被拿来犒劳下属了。就只剩得一些白菜和米面,还有些肉!云樁抽开水缸的盖子,幸好,她不用去打水,天晓得,那井里的水有没有被人动手脚,至少这里比较干净。她架锅煮些白粥,这是为翁同良煮的。她知道他吃不进去了,但为了让他活命,到时就是让秋观桥灌也得灌下去。
云樁走南闯北,对于自个生火做饭早已信手拈来,她并非骄气的大小姐,对于做饭这些小事,闲暇时,她还是比较喜欢摆弄的。
至于他们的口粮,就随便准备点,没有太多米,看来好只能做顿饺子了。到时加快些进度,弄好了就回郈鄄夏城去,她是这么打算的。
她和着面,反正就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山上食材少,她也就随便做了,没那么多讲究。待她真正弄好,也去了小半个时辰。
她想起了大厅中躺着的翁同良,厨房离得近,她又绕道去看看,她想去看一眼,人是否醒了。结果她去了,还是没醒来,看着翁同良的嘴唇有些干裂,便给他喂了些水。
走出门来,看到依旧忙得热火朝天的两人,随口喊道:“喂,吃饭了!”
“好,这就去!”王助对她示意,也招呼秋观桥,看来都是使了一整晚的力气,都饿得不行。
天已大亮,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不知何时又会下雨。
和他们打了招呼,自个又往厨房走去。秋观桥后一步也踏进厨房。两人都进来了,云樁打了些水让他们洗手,又自己打了碗饺子,坐到一边。她把厨房的门关了,把那些惨不忍堵的一面隔在门外,她并非害怕,只是别人的命丢了,他们还在边上狼吞虎咽,着实说不过去。
秋观桥与王助也各自打了一碗,秋观桥挨着云樁坐着,厨房拥挤,还有些热,三人顿时大汗淋漓。秋观桥吃得很香,明明最是极为普通的一顿饭,他却吃得格外美味。他以前的生活锦衣玉食,但没有家的氛围,没有小老百姓的酸甜苦辣、鸡毛蒜皮的小事吵闹。他这种生活,枯燥乏味,犹如一摊死水般静无波澜。
云樁为他煮的饭菜,有了烟火气,更甚嚣和他吵架,他有些贪恋上这样的气氛。翁尺的交待,也被他忘了个干净。至少这一刻,他是想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