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单膝跪在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跟前,向他奉上那五张银票。
那人没有接过,只是挥手打了她一掌,“你朝云楼射箭了!”
“他想保护翁尺,属下为了灭口。属下只是想将他射伤,并没有想要他的性命!”
面具人将她扶起来,“你应该听我说过,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下次不敢了!”
“你劳苦功高,我知道你想要这些银子!我把它给你,但这些银票不能在北冥兑换!”
“属下明白!”
“这是最后一次,这些事以后就不要再做了!”
面具人转身就走。那人揉了揉被打的肩膀,她的眼中有愤恨,不过,幸好他给了这五万两银两。
又看了一眼那山上,不敢在此地多待,又赶紧起身离开。
三人吃完,又歇了大约一两刻钟。好在今天不是艳阳天,不然那些遗体该酸臭了。但就是有这种担心,又去把没做完的事做好。
三人又来了干劲儿。云樁去到坑里,看那两人已挖得很深,已差不多到了四尺的深度。果然,男人与女人的力气总是有悬殊的。
“这个深度再往下挖点,应该就可以了!”云樁道。
“就一个不够,还得再挖两个!”秋观桥估摸着数量,大概也就得挖这个数了。
不知何时,四周又吹起了大风。大风起,天边云层卷动,犹如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沙暴,风声籁簌,豆大的雨粒粒掉下,雨水打湿云樁的衣裳,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天气看似吓人,却下了不足一刻钟。雨虽停了,却仍伴有雷声。三人又继续出来干活,挖了一整天,终于挖出了三个大坑。云樁又让王助额外为翁尺立了一座!
这时天差不多快暗下来了,不知是否是天气灰蒙蒙的缘故。期间云樁去屋里拿了些茶水,看了一眼屋里躺着半死的翁同良,人还是没醒来,提着茶水又出去了。秋观桥和王助两人过来喝了些水,却不敢休息,就怕再来一场雨,又得耽搁些时间。
云樁和王助过去抬那些尸首,放在坑边上,秋观桥再把尸首一个一个放下坑并着排好,再盖了一层草席遮挡。如此一个坑填了三四层,终于把所有人都安葬了。
三人身上都湿透了,散发出难闻的酸臭味,云樁闻自身都被熏得作呕。她受不了这气味,不管晚上气温寒凉,自己到那井边打了桶水,衣裳未脱就从头往下浇。又象征性地往身上搓了搓,也不管身上是否干净,人早已跑得没影,也顾不上身后的两人诧异的目光。
“大皇子做事雷厉风行,连洗个澡都一样!”王助感叹。
秋观桥莞尔。
云樁回到之前和秋观桥关在一起的屋子,她记得之前有带她在客栈脱下的那套衣裳。她内衣也已湿透,裹胸布已不能再用。她想,现在是晚上,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了,也懒得再裹,随意把它挂在窗户上风干。
包裹里还有一套秋观桥的,当时她承诺帮他洗衣裳,也顺道一起带了过来。心想,留着呆会儿秋观桥过来再给他换上吧!
外面又下起了雨,雨很大!风吹起门窗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她独自呆在房间里,竟有些害怕。看到秋观桥的身影,心才安定下来。赶紧躺下佯装睡着,对秋观桥回来置之不理。
秋观桥点了烛火,看到桌上放着他之前的衣裳,单看一眼云樁身上的衣物,就知道,是她带回来的。正好,他可以换下身上湿透的衣物。
他弄好之后,在云樁身边躺下。云樁识趣地往里边挪了挪位置。
他道:“原来你没睡着啊!聊聊吧!”
“有什么好聊的,王助呢?”
“我叫他在前边守着翁同良,你一个人跑后边来,我不放心!”
“那些人早走了,现在山上,也就咱四个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你害怕!”
“我又不是小姑娘,有什么可怕的!”云樁答得有些心虚,看到秋观桥的身影,别提她有多安心。
“不是小姑娘,却像个小孩啊……”
“好了,都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不知道明天那翁同良能不能醒过来!”
“所以啊,人不能经常抱怨自己过得多不好,看看自己,再看看别人。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你这话是想让我宽心,叫我不要心疼我那五万两银子吗?”
“有感而发而已!”
“嘁,睡觉!”
云樁翻过身去,便不再理会他。秋观桥细想翁尺要他代为转告的话,他决定暂时不把这事告诉翁同良。边上的云樁传来呼声,早已陷入沉睡。他也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