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公却不作美来。阴云密布,不多时,竟下了一场大雨。
每换个节气,总会有一场雨来临。这场雨从早上下到了傍晚,不得已的,婚事推迟了晚上。
云珠看着这场雨,眉头深锁,唉声叹气。云国四位皇子倒玩得欢脱。
夜晚,万物沉寂,却又被满城的喜事搅动一池春水。
整座驿馆笼罩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门外吹吹打打的唢呐声,红轿早已等候在门外。
最热闹当属云樁的屋,云樁身着一身大红喜袍正端坐着让丫鬟上妆。
“外面花轿来了多久了?”
一旁的云河笑看着她,“公主这般急切,是怕那花轿跑了不成!”
她嗔怒,粉色胭脂更显娇艳,“死丫头,临了还不忘打趣我。待你成亲时,我定要好好嘲笑你一番。”
云樁心里有些紧张,她不清楚那是怎么的一股思绪,忐忑不安还是紧张,她也辨不明了。
云河背过身去,却悄悄地抹起了眼泪。云漠瞧着,只当她是舍不得云樁出嫁。待她止住,便招呼喜娘为云樁盖上喜帕,牵着丫鬟递给她的大红绸带,走了出去。翻脸之快,让云漠咋舌。
那些陪伴着花轿的乐夫,看着新娘子出来,吹得更欢脱了。她上了等候在外的大红花轿,那唢呐声吹打得更响了。
她答应亲事的一幕仿佛是在昨日。云樁不由感叹,时光飞逝如似水流年。
花轿被轻轻抬起,殷孔奚没有亲自来迎她。她想,左右不过在哪凄凄伤离别,总要给人一个缓适的余地,她并不在意。
即使都城刚经过一场洗礼,还是有好多人出来瞧热闹。
秋观禾护送着花轿,小心谨慎。当花轿走过那条分岔口时,正迎面碰上了贺青瞳的花轿。
云河看着秋观桥骑着高头大马,对着轿中的云樁道:“公主,是秋侍郎的花轿!竟与咱们的一样!陛下待这秋侍郎真是好!您说,会不会新娘子的嫁衣也与您的一样?”云河贴着轿帘和里头的云樁的说话。
“这主意虽是我出的,不过陛下还是很体谅左右两相家的心情嘛!这右相家的大小姐差点就当上了太子妃,陛下总要安抚人家!别管了,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
“是,公主!”
那右相家的丫鬟,不知是不是看不过眼。花轿路过她身边时,竟暗地伸脚绊了云樁花轿的轿夫一脚,轿夫险些跌倒,花轿也差点倒了。
秋观桥瞧这一幕有些心惊,生怕云樁摔出个好歹来。
双方互看不顺眼似的,不知是谁碰了谁,谁又推了谁,顿时起了冲突。
“这是太子的花轿,你们大胆敢拦着,让我们先过!”
“左相家的吉时要到了,我们赶着去拜堂!”
秋观桥与秋观禾却不知要拦住哪边,用力的扒拉着扭打在一起的人。
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这时又突然出现。这场混乱倒是给了他们契机,二十多个黑衣人一涌而上。随身携带的皆是明晃晃的刀剑,刀身光滑嗞亮出光。那些轿夫及一些随行的人被惊吓到,纷纷奔走逃窜。花轿被人用力的甩下,那些轿夫只顾着避命,完全不顾了两位新人。云樁只感觉花轿用力的一震,人就被摔出轿外,贺青瞳也好不到哪去,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秋观桥将身边的贺青瞳扶了起来,又想去扶云樁,云河却快了一步。
“公主,你没事吧!”云河扶起云樁,关切地追问。
云樁摸了摸被摔疼的屁股,心里暗骂,成个亲都还能生出这么多波折,看来想要她命的人真是大有人在。
“这些该死的!”
秋观禾的下属赶紧护住两顶花轿,防那些黑衣人靠近。依然有些黑衣人想往这里靠近,云樁只能听到刀剑碰撞的声,被人推搡得左摇右晃。就在一人要刺到云河身旁的云樁时,秋观桥抢过身旁奏乐人的唢呐就扔了过去。
又交待身旁的侍卫道:“你们保护两位新娘子!”说完,也跳出去同那人交手。
云樁听到他的声音,她想掀开喜帕,却被那喜娘制止。
“小姐,没拜堂前掀开帕子是不吉利的!”
云樁佩服这些媒人的胆量,这样竟然都没被吓跑,当真是敬业得很!
“两位新娘子还是进轿子里比较稳妥!”
不顾云樁的反对,强行把云樁推进了花轿,力道之大,云樁也挡不住。云樁暗想,这力道是不是练出来的,不知强迫了多少不愿意上花轿的姑娘,让她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云漠和秋观禾上前与那些黑衣人打斗,两顶花轿有人围着,宽了云漠的心,不用再分心照顾云樁。云河看那些黑衣人武艺高强,暗暗替云漠担心。
秋观禾大喊道:“愣在那看戏呢,还不护着花轿赶紧走!”
那些侍卫反应过来,便赶紧捉住那些轿夫,用刀挟着他们抬着花轿就走。
一个黑衣人持刀翻身去追那花轿,秋观禾想也未想,把手中的刀扔过去,直插那人胸口。
两侧是林立的商铺,他跳上一家二楼的客栈,“给我把这些人就地诛杀!”
喊得声嘶力竭,整条街道回荡着他的呐喊。
街道上刚刚还看着热闹的百姓纷纷躲进一旁的屋舍内躲避。有一些胆大的探头出来瞧热闹,好过后向人显摆他的谈资见闻!但又被那些噼里啪啦的声响吓得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