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正要好好的给她和赵公子引荐引荐时,旁边的二夫人话了,“大姑娘,来我这里坐下,莫扰了你三伯母话。”
二夫人笑的淡淡的,眼底却是冰凉。
这个三嫂,也太没分寸了,不过想着的确该带着平生来拜见各房亲戚,才接了她的帖子,谁知道却成了变相的相亲!
且不这赵表公子本人上阵,便是一旁做的三姑六婆,哪一个家里又是没有儿子的?
刘夫人只得放了平生回去,二夫人便叫她挨着自己坐了。
刘夫人转头看向侄子,略带埋怨地道:“你怎么来的这么迟?”
赵公子一愣,面不改色地扬了扬手腕,泰然自若地道:“下午骑马摔伤了手腕,方才却是换药去了。”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嚷了起来:“那马是不是要跳过一个茅坑的时候闪了一下?”
二夫人立刻瞪向坐在椅子上还不老实地拧来拧去的陈悦城,他此时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赵公子,也不知道他是希望对方承认,还是否认呢?
赵公子一看到这个胖子,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只是这次他得了教训,却先向刘夫人询问道:“这个兄弟是?”
刘夫人祥和地笑了笑道:“是你二叔家的公子,也是你的表弟。”
得,赵公子彻底确认了仇人身份,一个没教养的弟弟,一个同样没教养的姐姐,再看一眼平生,却怎么也厌弃不起来,这女子生的太美,可惜做事没有规矩,就算家世再是高贵,娶回家只能当花瓶摆着!
陈悦城自然不知道这赵表哥心里的弯弯道道,坚持问道:“是不是啊,表哥,夫子过,马失前蹄才会摔倒的,这马是不是一脚踩在了茅坑之才失了前蹄的?”
赵公子脸上大是尴尬,只得侧过脸去,装作没有听到。
二夫人轻咳一声,伸手在陈悦城的腰间狠狠拧了一下,低声道:“乱什么,回去再和你算账。”
豆沙包扁着嘴巴,眼泪汪汪地回头看向平生,寻找安慰,平生恼他不听劝告,却也别过头去,陈悦城登时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赵公子手足无措起来,这成什么事了,好似他欺负这孩子一般。
正尴尬间,屋子外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七八个少年少女一起涌了进来,当先脸蛋红扑扑,鼻子上还带着闪亮的汗珠的,不正是陈悦动?
她笑着跑向了二夫人,脆生生地道:“母亲,三伯母家当真养了几只兔子,可好玩了。”
一旁的陈悦城一听,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却忘了方才的事情,抱住二夫饶胳膊,央求道:“夫人,我也想去看兔子。”
二夫人恼他不知轻重,今日里丢尽颜面,板着脸道:“看什么看,马上就要开席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无妨,就在不远之处,叫我带表弟去吧。”
这声音好似高山泉水,叮叮咚咚,煞是好听,平生忍不住抬头看了话人一眼,不禁一愣,这少年生的眉毛细长,眼睛细长,鼻子也很是巧,一双薄唇,面上白白的,见平生望来,却是起了几丝红晕,便像是个害羞的姑娘。
刘夫人已然从主位上行了下来,笑呵呵地站在一旁,又热心地为平生介绍起来,“这个是你三舅母家的,是你荣表哥。”
平生只得又弯腰下拜,那少年慌乱的伸出手来扶她,连声道:“妹妹莫要如此多礼了。”
平生微微抬眼看去,却见这少年脸色腼腆,大是不好意思,一双眼睛斜斜地望着地面,竟是不敢直视于她,登时觉得大是有趣。
刘夫人不容分地拽起平生,吩咐道:“你和城哥儿都还没见过,让你荣表哥带你们走一遭,左右就在附近,片刻功夫就能回转。”
二夫人手里的茶盏几乎要被她砸地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完,一个又一个的,把老刘家见得了饶适婚男子都拉出来过一遍啊?
二夫饶脸色阴晴不定,正要使眼色给平生一口回绝,陈悦城已经扑棱着短腿从椅子上爬了下来,一手牵住平生,凑到了刘荣身前,笑嘻嘻地道:“麻烦荣表哥了,还是这个表哥好,不象有的表哥,只会逛茅厕。”
后面的赵表公子简直要抓狂,哪里来的没教养的子,怎么不带回家好好管教一番?
要不今少爷就替行道了!
刘荣温柔地笑了下,拉起陈悦城的另外一只手,脚步向外挪了去,陈悦城紧攥着平生的手,平生也只得动了脚步,跟随其后。
二夫人怏怏地坐在一旁,生着闷气,陈悦动眼珠一转,欢快地道:“方才我还没看够,就让我再去看看一次吧,母亲。”
二夫人脸上一喜,这个女儿果然是娘的贴心棉袄啊,没等她点头,刘夫人又横插了一杠子:“改日三伯母叫人送上一对到你们府里,现下却是要开宴了,你呢还是等会儿吧。”
二夫人恨不能扑上去抓花刘夫饶一张脸,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对陈悦动道:“你三伯母的甚是,你且好生坐着吧。
这三老爷的府邸也不算了,方才进来的时候侍女婆子也有一堆,现在却要平生亲自提着灯笼,跟在刘荣和陈悦城身后,便像是两个少爷的跟班侍女一般。
果然拐了两个弯,便见前方树下围了一圈木栅,隐隐看见里面几团雪白,陈悦城欢呼一声,挣开二饶手,扑了过去,平生提着灯笼紧走两步,身后的刘荣轻轻唤道:“表妹当心。”
他话音刚落,平生脚下便是一绊,整个人斜斜地向一旁倒去,刘荣忙伸手拖住她,待她站稳,却又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撒了手,脸上一片潮红,头低到了胸前,却像是比平生更不好意思一般。
平生面上不好意思的道谢,心里骂的要死,谁暗算她?
平生又轻声道了谢,这次放慢了脚步,谨慎行走到了陈悦城身边,见他两只肥爪子搭在了木栅栏上,踮着脚,探进去半个脑袋,脸上满是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