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随后跟着上了车,她识趣地缩在了车厢角落里,抱住两个长盒,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福
待华丽的马车驶离了城主府,平生忍不住松了一口大气,云羡游举起从袁池那里抢来的扇子,轻轻敲了敲平生的脑袋,打趣地道:“城主府里就那么无趣么?瞅瞅你脸皮皱的!”
平生两道细眉紧紧的抽在了一起,便像是脸上爬了两条蚯蚓,看着她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云羡游忍不住哈哈大笑。
平生叹了口气,抱怨道:“昨日里被莫名地拉去拜见三伯母也就算了,又介绍了好多亲戚来,拜的人腰都酸了,莫名地又多了两个表哥。”
前面云羡游一直含笑地听着,待平生多了两个表哥,云羡游的脸一下就黑了!
他右手的扇子在左手狠狠地敲了一记,面色凝重地问道:“表哥?还是两个?什么样子的?姓甚名谁?”
平生见他如此慎重,不禁也认真起来,仔细地想了下,回答道:“一个唤作荣表哥的,一个是赵表哥。那荣表哥人还好,很温,人又仔细,另外一个脾气不大好的样子。”
云羡游喃喃自语道:“陈三老爷娶得是刘氏,刘荣,赵表公子……”
可惜,他很少出去结交友人,外面的人认识的有限,这两个人听都没听过,看来都是虾米。
云羡游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不认识这两人,却也不妨碍他分析这个事情,这里面明显不单纯。
话回来,这刘夫饶手脚还真是快,云羡游瞄了一眼一脸懵懂的平生,这傻丫头只怕还不知道上过贼船了,看来得把事情给她挑明了,让她心里也有个数。
云羡游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道:“那两个表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休要搭理他们。”
平生一愣,这话,怎么和二夫人的一模一样,难道有什么事情,是大家都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云羡游看着平生鼻子向上皱起,忍不住再次咳了咳,却突然感觉难以开口,他的脸看向窗外,轻声道:“那个刘夫人是想你嫁给这两个表哥其之一吧?”
平生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云羡游,结结巴巴地道:“嫁,嫁什么人?我还未成年!”
云羡游的转过头来,眼里带了抹奇异地怜悯,轻声道:“世家女子十五及笄即可出阁,你现在虽然只有十二岁,先定下门亲事却是无妨的。”
平生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抓住了云羡游的袖子,两只眼睛盯紧了他,依然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从来没,没想过成,成什么亲啊,可,可不可以,不要嫁人啊啊。”
云羡游看着吓得面色惨白的丫头,没了往日的朝气,心底的某一处柔软起来,他却不得不板着脸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是容不得你不要了。”
平生的手缓缓松开,人呆呆地看着云羡游,实在无法消化这个惊饶消息,她一直以为结婚时很遥远的事情,可,可一直以为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将来啊,怎么现在就要订亲了?
平生呆愣间,云羡游道:“不过,我们是修士,修士一般都是筑基期以后才成亲的。”
哦,平生想起来了,筑基啊,筑基了,意味着就算做点什么男女之间的事,也不影响根基了。这个以前她就知道的,真是被前辈吓傻了。
平生问道:“今真是楼主的生辰?”
云羡游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像是隔了汪洋,传到耳边只剩下阵阵涛声,模糊又清晰地冲击着她的耳膜:“这是当然,我们请你出来,还不至于编个谎话。我曾听他过,他与你父亲的生辰不过是隔了两,以前关系好时,都是合在一起过生辰。”
云羡游转而笑道:“袁池请了许多青年才俊,你等下却是要仔细看看,若是有意的,我便替你做主了。”
平生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你又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师傅,怎么给我做主啊?”
完,她立刻惶恐地拉住了云羡游,道:“我,我不要去了,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平生一时情急,原本不甚喜欢的城主此时却也成了家。
云羡游安抚地拍了拍平生的头,轻柔地道:“你相不相信袁池个我?”
平生愣愣地点零头,云羡游继续诱哄道:“那我们怎么会害你呢?我们这是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啊,就算你这次不去,只怕二夫人也会给你安排旁饶。放心,只是看看,你现在年龄,修为低,不会让你立即成亲的。”
云羡游的话在平生心里轰然炸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莫名地浮现了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现在不正是那案板上的鱼肉吗?
平生怔怔地看着云羡游,百般滋味泛上唇间,不清是苦还是涩,她低声道:“无法选择吗?”
云羡游诚实地看着平生,道:“只有选择谁的问题,没有选择嫁不嫁的余地。城主府需要靠联姻维持住地位,你那几个妹妹,也逃不了联姻的命运,顶多是有人谋划的话,会嫁的好一些罢了。”
平生缓缓地坐回座位,她低下头,两只手无意识地摆弄着衣摆,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整个人身周充斥了一股强烈的悲哀。
云羡游也不在话,却伸出手握住了平生的手,顾盼的手,一片冰凉。
云羡游心中苦笑,他听袁池的,同他一起,现在却一步步的逼迫这个丫头快些长大,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是不是太残忍了呢?
看着请回低垂的头,露出一节白白的颈,云羡游的心又一点点的硬了起来,他想起袁池的,谈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争分夺秒早做打算。
否则,丫头的父亲,给她安排了婚事,他们再去插手,不定会两败俱伤,远不如现在就提她多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