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加盖了天子玺印的诏书被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各个诸侯王的手中。
对于这诏书的内容,对于他们本身倒是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对于嫡长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本来吧,只要再熬个几年,等老爹一命呜呼,就能顺利继承爵位,然后开始掌权的生活。
但此时刘彻的一席诏令,将他们的期望给破灭了。虽说嫡长子依旧能够顺利继承爵位,但是这同父异母的弟弟都能开始争夺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这搁谁身上也难受。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低贱的小妾所生的庶子,居然也能被封侯?这让他们是无法接受的。不仅无法接受,甚至极为的不理解。
为了今后的生活,几乎是在得知诏令内容的下一刻,诸侯王的大儿子们都找上了门,其目的很简单,为的就是让父王写折子,反对这一国令的行事。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这天子不过是顶了个天子的名头,若是所有的诸侯王联名上折,改变或者撤销诏书的命令,迫于压力,天子只能同意。
不过这期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极为的残酷,这推恩令实际上真正有影响的只是继承人,对于诸侯王本人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反正无论怎么封,那都是自己的子孙。
而在这项政策中收益最大的则是庶子,本来没有继承权的他们,此刻因为这诏书的原因,居然能够得到封地,还能成为侯爷,这无疑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地方不大没关系,就算受到郡县管制也没关系,总归盯着个侯爷的名头,这比庶子可好听多了。
似乎并没有人意识到这是一个看似赐予恩惠,而实际上却是削弱地方政权的方法。毕竟在古代是以家族制度生存的。
这些诸侯王老了,没有意识到,如果没有这个诏令,或许庶子只会在王府内混吃等死,不会有什么一步登天的想法,毕竟西汉的等级制度是十分的严格。
但刘彻搞出了这么一套,让这些庶子可以接触到权利。野心也因此死灰复燃,一旦长时间的发展下去,很快就会变成不可控的形式,等他们一死,封地内的内乱必定会起来,到那时,削弱只会是他们诸侯王的实力。
正因为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所以这个政策推行的十分顺利,那些庶子也如愿以偿的得到这些封地,至于郁闷的也只有嫡长子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这些人给分走。
……
临邛县内,穆文君坐在桌前正发着呆。
半年前,何夫人从巴郡回来,带来了王少卿的消息,说是被陛下召见前往了长安。本以为不需要多久,他就能回来。可是没想到,这一下就是过去了半年。
不过唯一令她高兴的是,何夫人以干娘的身份定下了这门亲事,如今只需要等王公子一回来就能选个时间成亲了。
想到这里,穆文君心中既是期待,也有着羞涩。
“小姐!小姐!不好了。”
正坐在桌前幻想着两人成婚后的生活,门外就传来了雪梅慌张的声音,没过多久,就看见这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不好了?”穆文君见她这个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丫头如此慌张。
“小姐,您还记得前两年去成都的时候,有一个想要调戏您的纨绔子弟么?”
听到她这话,穆文君想了想,忽然记起了前两年与父亲去成都时碰上的那个人,随后点了点头。当时的情况十分的危险,若不是刚好碰上巡逻的卫兵,恐怕就要被那男子轻薄了。
雪梅见小姐记起来了,紧接着脸上露出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那个人居然是梁王的公子,前几日不是那个什么推恩令么,那家伙居然来到咱们这里了,说不定就是冲着小姐来的。”
听到这话,穆文君也隐隐担忧了起来,这亲事虽说是定下了,但还没成婚,如果那个人真来强硬的,父亲迫于压力肯定会同意的。
“你这消息准确么?”
“小姐,我这是亲眼看见老爷将他迎进府内的,如何会看错。”
穆文君听到她这话,脸上的表情一变,也有些担忧了起来,只不过眼下王公子不在临邛县该去找谁……,对了,何夫人!如果找她帮忙的话,可能有办法。
“雪梅,随我去何夫人那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想到何夫人后,穆文君便直接起身,向着雪梅说了一声向着门外走去。
…
何夫人正在家中坐着刺绣,听到门外的丫鬟禀报,说是穆小姐来了,脸上也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将手中的刺绣放了下来,走出门,然后便看见穆文君正向着这里走来,只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
“君儿,你这表情,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穆文君焦急的点了点头,然后与何夫人向着房间走去,将之前知道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
“如此一来倒是遭了。”听完她的讲述,何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愁容。
“何姨,这该如何是好啊。”
何夫人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看着穆文君,缓缓的说道:“如今之计,只有离开临邛了,你与少卿已有婚约,下聘之事我会在临邛与你爹娘办好,到时候只需回临邛补办一个成婚仪式就行了。”
“啊!这不就是私奔了么?”
“傻丫头,这怎么叫私奔呢,你们可是有婚约的。而且如果真如你所说,你要是继续待在临邛,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穆文君沉默了一会儿,犹豫半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私奔就私奔吧。
“你现在这等等,你们两个少女走陆路不安全,我去找杜大人一趟,看看能否让你门乘坐官船前往长安。”
“如此就麻烦何姨了。”
何夫人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事,随后便起身走出房门,看这模样应该是去县衙一趟了。
穆文君坐在凳子上,心中浮现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带着些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