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可是迟到了啊!”喻津言一下车,林业勋便走了过来。
林家在南方是一个官宦家族,林家家主林宗华是呈州的南方派督军,其在南方也是有点势力范围的。林业勋虽是林家的独子,却无过分傲慢孤纵之气,只是天性潇洒,也喜玩乐,与喻津言合得来,整日玩玩乐乐,也是东棠一位有名的公子哥。
“确实迟了一小会儿,怎着?林公子想要如何罚?”喻津言轻杨起嘴角说着,又牵过刚从车门另侧下来的宋清栀。
“哎?怎敢给喻家三少说罚,公子爷也是路上耽搁了不是。”林业勋看着喻津言身边的女子,温婉大方,并无半分千金小姐家的娇态,面容清秀,眉眼间是神采奕奕。“这位就是少夫人吧。”对宋清栀拱了拱手说道,声音提亮了几分,“在下林业勋,早就听闻宋家小姐的美名,今日一见,自是不同凡类。”
宋清栀礼貌微笑回道:“林公子可是太过夸赞了,我今日是随贺琅来看看这热闹的,只怕莫要扰了你们才好。”
宋清栀平常很少叫喻津言的表字,只是眼下人多口杂的地方,若不想让有心人看出端倪,如此叫作最为合适。她对眼前人也是略知一二的,毕竟是林督军的独子,且其人在东棠也小有名声,是一位整日和喻津言玩混的公子哥。
林业勋对喻津言拍拍肩头说道:“公子爷终是舍得将少夫人带出来了?”
“不过是带她来看看热闹,省的整日闷在家,倒成封建女子了不是?”喻津言淡淡说道。
“哈,公子爷说得是,如今也是新时代了。”林业勋转过头看着宋清栀,又说道:“如此,也不知少夫人可对骑猎有兴趣?”
“林公子与贺琅大可自在玩乐,不用过分留意我。”宋清栀只礼貌回应,不愿扫了林业勋的好意。
林业勋点点会意,又问道:“听闻,宋家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家族……”
宋清栀闻言,眼底划过一道令人难以察觉的波光,“我曾祖父在疆地生活过,也只将骑术留了下来罢。”
“那么,少夫人的骑术该是不错的?”
“只可惜到了我这,倒不如那般了,我竟是不精骑术,也是惭愧。”宋清栀没想到林业勋竟是知道这个传闻,原以为自那以后便无人再会问起。
“女子家家,不精马术也实属正常。”喻津言转身对宋清栀说道:“夫人若无兴趣,可到别处走走,不过别走远了,这山上豺狼虎豹可多的很。”又吩咐六子陪着宋清栀,还可解解闷。自己则进房换了身休闲样的运动装,遂与林业勋前去围场了。
六子是喻家安在漓庄别墅内的小侍,年纪与宋清栀相仿,只是生性沉稳,说话做事都熟知轻重。宋清栀有些发闷,呆在这铜墙铁壁般的别墅内不知能寻个什么乐子,便说要出去逛逛。向六子问了路,六子说大可去东场,东场地势较高,往下看便是围场,三少爷他们就在下面骑猎。
宋清栀说好,往东场去了。有一条长长的石子路,铺嵌着一颗颗圆滚滚的鹅卵石,不平整的纹理花路,铺着起来,远远看着也像一条彩带缀着。
这种石子路,宋清栀很久没见过了。之前在新式学校念书时,学校花园边上就有一道,她总爱到那里散步,觉得挺有意思。记得有一次遇到了一个同学伏在石子路上,似在观察什么,觉得奇怪,便走过去,一问才知他是在研究鹅卵石的花纹。原来他是建筑学班的,叫唐佑川,与宋清栀同级。
新式学校教授的是新思想新文学,没有过分要求保留封建传统的“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一来二往,两人便认识了。那时候两人还年少,不说是实在的恋爱关系,大概就是一种交好,而那段日子也是宋清栀读书时期,最美好而又甜蜜的时光。后来有段时间不曾见着他,听说是被学校选作了留学生,自那起,两人就再没有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