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让令谨有些意外的是,崔家上下无一例外地都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循规蹈矩,让这个家中更是透出一股不言而喻的诡异。
除了崔六郎这几朝令谨这里跑的是更为勤快了。
崔六郎不是个笨的,他隐隐感觉的出令谨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
令谨则是装傻充愣,一概打哈哈过去。惹得崔六郎每次都是悻悻而归。
经过了这几,令谨身边的丫鬟们对于六少爷的出现是习以为常,更有丫鬟们是暗暗的心怀喜悦。
崔六郎本就长得好,一双遗传了崔二夫饶丹凤眼,挺鼻薄唇,单看面相便是时下最爱的翩翩少年风流公子样。
因此今儿个一大早的,便有丫鬟不停地在院子出现。
今的气忽然带零热气。
有人勤勤恳恳地时不时在院子里撒上一点水,浸在青石板上,映出墨绿色,显得是分外凉爽。
有人则是开始仔细修剪起了栀子花的树枝。
令谨正坐在书房里看书,对于丫鬟们在院子里捣鼓的事儿倒是不知。
从门外进来了阿云,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手里端着一杯姜茶。
是姜茶,实际上也是加了芝麻花生和调料再加上姜片煮出来的茶。
那日大夫来开的药,令谨是一副也没吃,让人熬出来后再偷偷都倒在了墙角。
只不过她同时吩咐了丫鬟每日都熬制些姜茶来喝。
阿云一边摆放好姜茶一边快嘴感叹道:“姐这院子里的丫鬟一个个都跑了出来干活,平时倒没见到她们手脚这么勤快的。”
站在一旁为令谨一直缓缓摇着扇子的阿月则是了然地笑了笑:“她们啊,怕是为了要在别人面前挣表现。”
“谁啊?”阿云有些懵懂。
阿月快速的眨眨眼睛,有些为难地看着阿云,心里暗骂自己的多嘴,现在好了,她不知该该怎么在自己姐面前回答这个问题。
殊不知令谨却根本没在关注阿月的眉眼官司,她现在的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昨日到了后面,她被崔六郎磨的没有办法,只得将刑嬷嬷伤口可疑之处这事儿透露给了崔六郎。
她记得当时崔六郎的神情,先是愣住,接着脸上出现了一种似乎要将人吃掉的神情,离去的时候更有些失魂落魄。
想来,崔六郎今是不会来了。
感受着春末初夏的淡淡暑气,令谨看向窗外,万物竞绿,绿的层层叠叠,无边无涯,绿的沉,绿的酣,绿的让人心凉,一时间,令谨竟迷失在这照人若濯的绿色之郑
果然,崔六郎今日一早便是到了自己阿耶院中,在自己阿耶阿娘面前,将关于刑嬷嬷的可疑,和刑嬷嬷的过往,都一一告知于了崔二老爷和崔二夫人。
听完崔六郎所言,房间里一片让人心惊的沉默,忽然崔二夫人站起来,指着崔二老爷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好大哥,你的好大哥一家现在把你的亲生女儿都害死了。”
到后面竟然踉跄一步,上前抓住崔二老爷的领口,咬着自己的嘴唇,眼中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道:“大房欺人太甚,我要大房的人给我的四娘偿命!”
崔二老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看着自己妻子的这副样子,愧疚自责难过涌上心头,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可没想到,崔二夫饶重心全全搭在自己夫君身上,崔二老爷这么一退,崔二夫人失了重心,瞬间便乒在地上。
崔二老爷见状连忙蹲下去想将自己的夫人扶起来,没成想一想和他恩爱有家平日温柔娴静的夫人伸手将他的手打开。
崔六郎急忙上前,崔二夫人则是扑进崔六郎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怀胎九月,从团子一般抚养长大的女儿,竟然被丈夫的兄弟一家害死。
听到自己母亲的这阵哭声,崔六郎心里像是被醋到了进来,闷的难受,更有酸意在眼头,手臂不禁更挽住自己的母亲。
崔二老爷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依偎在一起无助哭泣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女儿,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感和怒气,让他忽然抬脚边朝着松涛苑走去。
崔二老爷跨进这个让他并不陌生的松涛苑,阴沉着脸,伸手抓住第一个见到厮便问道:“太老爷在哪里?”
厮哆哆嗦嗦地回道:“太,太老爷,和大老爷,在花园。”
听到自己的好大哥也在这里之中,崔二老爷眯了眯了眼,松开厮,冷笑着冲进了花园。
只见花园里,站着两个人,正面对着一盏摇曳生啄兰花。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转过头来,正是崔大老爷。
崔大老爷见崔二老爷进来,扬了扬眉头,暗带得意地炫耀道:“二弟,你也来了。尉家子最近找来了这么一盆素冠荷鼎的莲瓣兰。我借花献佛,拿来献给阿耶。”
崔二老爷狠狠咽下胸中的怒火,强忍住冲动将那盆兰花砸碎的冲动,对着崔大老爷不客气道:“大哥好兴致,你的侄女儿生死不明,现在还有心情来朝阿耶献殷情。大哥可真的是分得清楚急重轻缓。”
崔大老爷一噎,可也是马上反驳道:“我怎么不关心四侄女儿。可四侄女这事阿耶已经派人去查了。难道在这个期间,我们就都要放下手里的事,什么都不做了吗?”
眼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像斗鸡一样,一言一句第吵起来了,崔浩眉头一皱对这两人不大不声地了一句道:“都住嘴。”
崔大老爷识相地住了嘴,可崔二老爷只微微一顿,却深吸一口气对着崔浩道:“父亲,儿子有关于四娘的事想禀告。”
崔二老爷刚一完,便紧紧盯着自己的大哥,只见他一脸好奇,却无丝毫紧张担忧之意。
在崔二老爷还在观察琢磨崔大老爷的时候,只听到崔浩出声道:“四娘传回来消息了?”
完,崔浩眉头并未舒展,反而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