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肖灿出现在蓝调酒吧门口。一想到马上就要与传说中的太国拳王会面,他心头的鼓锥敲乱了节奏。
蓝调酒吧处在闹市中心,独拥一栋五层楼的建筑。早几年,它是整座城市里风头最盛的场子,曾几何时,已经日落西山,面临倒闭。
董事会平均一个季度撤换一任经理,只希望还能看到它起死回生。
现任经理姓曾,是个有能力的管理者,上任两个月,终于让董事会对自身的眼光有了重新评判的机会。
曾经理颇为赏识肖灿等四人组成的这支乐队,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协议,并在四人身上押下了重宝。
而肖灿他们也算不负所托,经过酒吧方面的各种包装,加上他们自身的实力,竟让酒吧业绩一次次腾飞。
然而好景不长,酒吧里突然来了一位“白总”。
白总是集团内最小的股东、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纨绔子弟。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夺取酒吧经营权,自己玩一把“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他空降一般出现在蓝调酒吧的员工大会上,逼迫曾经理立下了“一个月达到一千万业绩”的军令状。
成则留,败则走。
大家都知道,这个数额是平常时候的四倍。
肖灿想着这些,对太国拳王出现的原因及目的,心中有了一些眉目。
“哼,卑鄙小人!”肖灿骂一声,走进酒吧的大门。
这时候是晚上七点多,酒吧还没有正式营业,员工都在整理内务。
刚转过一个弯,“咚”地一声,肖灿的头和一个人迎面碰在一起。
“草,谁特么撞我这一下,找死啊!”对方直接开骂,态度很恶劣,眼神很凶猛。
肖灿听这声音,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人正是酒吧里面的内保队长“肉弹战车”。
肉弹战车只是绰号,本名叫车向东。
之所以得这个绰号,除了姓车外,还因为他长得壮实,肌肉发达,打起架来勇往无前,杀伤力强,活像一辆战车。
肖灿进门之前,战车本在和业务主管老程推推搡搡闹着玩。可是这最后一下,不难看出是两人串通好来对付肖灿的。
他们的梁子结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你撞老子,还是老子撞你?”肖灿不甘示弱。
“原来是你个傻13,你还敢在酒吧出现?你们的少林高手没被打死吗?没有他的保护,看我怎么收拾你!”战车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哎,别急。”肖灿伸手拦住他,“想跟我打架,可以。不过,我现在有件重要事急着办,等我办完出来,咱们再较量不迟。”
“就你还有重要事情?”战车鄙夷地说,“当你车大爷是傻子吗?你想一背开我的眼睛就开溜,你想得太美了。”
“孙子,别太看得起自己了!”肖灿挑起下巴,“就你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我会怕你?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挑战那个什么狗屁太拳王!你算那根葱。”
“你说什么?大声点!”战车一只手放在耳朵上,弯下腰来侧耳倾听。“就凭你,还挑战太拳王?”
老程也在一边冷笑:
“先去隔壁那条街的实验小学拿个冠军再说吧,哈哈哈哈。”他被自己的幽默笑痛了肚子。
“别扯那些没用的,给我滚一边去!”肖灿被两人的态度激怒了,“等我和太国佬签完生死状出来,看我不踢死你俩狗娘养的!”
“听到没有?小车!”老程收敛了笑容,“这鸟毛敢骂我们,弄死他够日的!”
“打他跟打瘸腿狗似的,太特么没劲了。要弄死他有你就绰绰有余。替我给他两耳光就行。”战车根本不屑动手。
“好,我先把你的给他!”老程说着跨上两步,一耳光扇向肖灿脸上。
他们仿佛已经听到手掌和脸颊猛烈接触后发出的“啪啪”脆响,也仿佛听到肖灿“哇哇”的哭声。
“哎哟!”老程一巴掌打到中途,忽然收回来,和另一只手一起捂住自己中间部位,像被卸掉一只翅膀的苍蝇,在原地跳跃着打转。
“够日的,跟我使阴招,欺负我没有练过铁铛功!哎哟,痛死我了!耐耐的战车,还笑!还不替我报仇!”
战车收起笑容,脸色一沉,瞪着肖灿:“你个下三滥的狗13,踢人造娃娃的工具,要让老程断子绝孙或者生儿子没屁啊眼,你负得起责吗?吃老子一脚!”
战车脚起处,撩起地上的灰尘,带出一道弧形的烟幕,在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下,让人看着一阵炫目。
舞池和T台上一众围观的服务员忍不住大声喝彩:“肉弹战车硬是牛差,真不愧是武林高手!”
“什么狗屁高手!老子让他变成咸猪手!”说着话,肖灿一侧头,看见一个吧台服务员啃着一块西瓜从身边经过,顺手抢过来,往地上一抛,同时侧身让过战车的攻势。
战车素来知道肖灿不会武功,根本没想到他能躲过自己全力踢出的一脚。等到发现一脚踢空,已经无法收发自如,脚掌落下的位置恰好在肖灿抛下的西瓜皮上。
“孜——”作为武林高手的肉弹战车脚踏西瓜皮,手抓空气,口呼“卧槽”,两腿劈了个完美的一字马,被一股惯性带着,面部重重磕在地上。
“噗呲……”很多人一口气没憋住,笑出声来。但又不敢十分放肆,一个个都背转身去。
战车抬起头来时,看到的除了桌子脚,就是别人的屁啊股蛋子,与一开始喝彩助威的场面相差十万千里。
“肖灿!”他一拳擂在地板上,纵身一跃,直直地站起身,“够日的,你今天死定了!”
他说这话的表情跟“我饿急了!你就是我的晚餐!”是一样的。
所以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面无人色。笼子里的老虎发威,咬破了禁锢自己冲出来,有谁不怕?
还好这是一只目的性很强的猛虎,他的攻击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肖灿。
大家侧头看肖灿的脸色,却见他仍然是笑嘻嘻的,一副看猴把戏的模样。
“这家伙还真是不怕死,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笑得出来。”
“来呀,放马过来呀!”肖灿两手连招,挑啊逗着面前的大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