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灿再次走进校长办公室。

“今天玩得开心吗？哈哈。”校长一见他面就问。

“校长开心，我们就开心。”肖灿狡黠地笑说。

“你这家伙，还真够滑头的。”校长以食指点头肖灿说。接着又一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着聊，坐着聊。”

肖灿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拘谨，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你还真是个人物啊！”等肖灿坐稳，校长俯伏在办公桌上，以手肘撑着桌面，仔细端详着肖灿那张平凡的脸。

“谁会想到，你居然连特异功能都能战胜，连二百二十伏的电击都不怕。你真可以说得上是上天的宠儿——宠儿中的宠儿！”

“哪里，要真像校长说的，我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方了。”肖灿没有很着重在谦虚上，而是把话题绕到关键点上。

校长立刻会意，叹口气说：“哎呀，老实说，我还真舍不得把你放出去呢。”

肖灿惊愕莫名：不会吧，他不会真的要用非常手段，把我一辈子留在这鬼地方吧？那可就糟了！

“校长，没有必要不舍得吧？”肖灿装个笑脸说，“我在这里承蒙校长照顾，内心中早就把您当作恩人兼朋友了。校长要是喜欢看我打拳，就算我出去了，还不是随叫随到？”

“那不一样。”校长断然说。

“有什么不一样？”

“你留在这里，我对你就有百分之百的支配权，可是你一旦出去了，我还拿什么力量掌控你呢？”

“啊？”肖灿大惊，“校长……”

“哈哈哈哈……”校长见肖灿又惊又怕的样子，忍不住大笑，“逗你玩呢！别把人想得那么阴暗好吗？我答应过你，要把你的情况向郭嘉队反映反映的，其实早在昨天，我就已经为你说过话了。那边也相当重视，说要彻底详查。只要你真的无罪，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当作旅游，玩开心就回去吧。”

“真的？这么说我很快就可以沉冤得雪了？校长你真是个好人啊！我谢谢您了校长！”肖灿兴奋之下，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我本来就是个好人。不要谢我，不要谢我。我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

两人正聊着，门口传来轻轻地叩门声。凭直觉，两人都猜测来人必定是位女性。

校长倏地抬眼，肖灿也迅速回过头去。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警花小小小、小苏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校长开起了玩笑。

“原来她姓苏啊，”肖灿想着，站起来迎着她英姿飒爽的身姿，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苏队长。”

来人正是负责审问肖灿的两人中的漂亮女队员。

“不要叫我队长，我只是个职位最低的队员。叫我苏队员吧。”

苏队员不假辞色地回答了肖灿，对校长的调侃和热情不置一词。

“校长，这次来，是送两份取保候审决定书来的。您看看。”说着把几张A4纸小心地放在校长桌面上。

“哦好。”校长面对如此冰冷的态度，热情消去了大半，但仍不失礼貌地点头笑说，“我看看，我看看。苏队员先坐，先坐。”

“谢谢，我就不坐了。校长看过之后，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能否立即放人？”

“嗯，正常是没有什么问题，通知书和决定书都下来了，还能有什么问题？我们只负责照章执行。我看看，是哪两个……”校长把那几页A4纸轮流扫了一眼，拈出其中一张念起来：

“某某市某某队，取保候审决定书。犯罪嫌疑人——肖灿！哎肖灿，是你呀，有人给你办取保候审了，你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校长兴奋的语气，似乎也为肖灿高兴。

“什么？取保候审？我听说办这个要好几万呐，谁给我办的？”肖灿万分惊讶，同时心中也想，我都快出去了，办这个有点浪费了吧！

“是你委托的律师。”苏队员主动接口。看得出来，她对肖灿的态度有明显好转，不再当他是一个可恶的嫌疑犯，而把他当成了一个正常的公民。

“淑影？！她哪来那么多钱？”肖灿心中犯疑，却没有问出口。

“哦，原来是她啊。”肖灿礼貌性地应了苏队员一声，“这么说，我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是可以出去了。不过你也不要太着急吧，”校长逗他似地看着他，“至少你也等我宣读完《取保候审决定书》再走不迟吧？”

“哦，那是当然，校长请读，我听着呢。”

“根据《国家刑事诉讼法》第某条某款的规定，决定对本队正在审查的绑啊架一案的犯罪嫌疑人肖灿，采取取保候审的强制措施……”

校长念到这里，有些气喘，把决定书朝苏队员一递说：“小时候读书最讨厌念课文，我就不念了，你声音好听，劳驾你来念吧。”

苏队员也不推迟，也不做其它任何反映，顺手接过来，念道：“取保候审期限12个月，在取保候审期间，被告人应遵守以下规定——接下来几点你要仔细听清楚了，这个对你很重要。”

她的目光从决定书上斜过来，严肃地看着肖灿说。

“是。”

“一、未经执行的大队批准，不得离开所居住的市、县；

二、在传讯的时候及时到案；……”

后面还有两条，肖灿却并没有认真听下去，心里只是想着，淑影哪来的钱给他办取保候审，以后要怎么报答她。

最后苏队员把决定书递给肖灿，让他签上字。

“还有一个人，是本案的重要证人，叫作宋辞，校长可否叫人立刻把他带来？”

“好，我这就命人把他提到你面前。”校长说着，拔了个电话。

在这当口，苏队员走到肖灿身边，以命令的口吻说：“你起来。”

肖灿以为她要抢这把椅子坐，忙站起来，让到一边，伸手延客：“苏队员，你请坐，你请坐。”

“我不是要坐，”苏队员脸上无奈又不屑的笑容一划而过，随即正色说：“肖灿，现在虽然案件还没有最终明朗，真正的嫌疑人也没有最终确定并抓捕归案，但是你的嫌疑已经基本洗清了。你的律师即使没有给你办理取保候审，再过几天，我们向上级申请之后，也会对你作无罪释放处理。”

“啊，这样啊。”到了此时，再听到这个消息，他已经没有多少喜出望外了。更多的还是为那笔给他办理取保候审的保证金惋惜。

苏队员也不知是看透了他心思，还是本来就要跟他解释这一点，继续说：“但是取保候审办了也没什么害处，至少你可以提前几天出去，少受几天罪。至于保证金，期满之后，只要你没有其它的犯罪行为，会如数退还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肖灿如释重负。

“嗯，还有一点……”苏队员说着，声音转低，头也压下去，只让肖灿看到她光洁的额头，鼻子嘴巴都被挡住了。

她这样子似乎有几分忸怩。

这可跟她精明强干的作风很不符合。

肖灿一边好奇地歪头端详着她，一边却又为她的肤色和美貌惊叹。

作为一个郭嘉队员，应该是专业学校校毕业吧，学校的训练应该很艰苦吧，太阳应该没少晒，可是她的肤色怎么还是这么白呢？

“还有什么？”肖灿一边想着，漫不经心地问。

“还有一点，”苏队员突然一甩头发，抬起头来。

肖灿作贼似地，吓得把目光转向一边。

“我要为我的急躁和鲁莽向你道歉。”苏队员短暂的局促之后，勇敢地说出了心中的话。“当时如果我按照你的思路，再做深入一点的审查的话，也许你就不用到这个地方来了，而这个案子，也不会拖到今天，还没有结案。”

肖灿大为震惊。她居然向我道歉？

但他立刻生出一个恶作剧的想法，随随便便笑了一下问：“你向我道歉，是代表郭嘉和人民，还是代表你自己？”

“啊？”苏队员皱起来了眉头，一脸的不知所云。

“你不会听不懂我说的话吧？”

“算是，代表我自己吧，因为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是我在做决定。”

“如果这样的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苏队员身子利落地向旁一转，板起一张脸，要说的话已经在舌尖上呼之欲出。

“不接受我也没办法，反正我道过歉了。”

或者：“那是你的事。”

再或者：“那算了吧。”

总之就是这个态度。

肖灿知道，要是让她把狠话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忙陪笑说：“你要道歉，至少得请我吃顿饭什么的吧？”

苏队员头一侧，以极快的速度看向他，眼里多少有点新鲜感。

真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油滑！

“工资低，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