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灿要探一探对方的虚实，明知他左掌不过是虚招，仍然举手格挡。

马长营见敌人这么容易上勾，心中冷笑，暗叫：“不过如此！”左掌倏然撤回，右手铁砂掌蓦地举高，劈向肖灿肩头。

肖灿见他怒目圆睁，脸上肌肉紧绷，显然将功力运足了十成。

“好，我就硬受你一掌，看你有多大能耐！”肖灿主意已定，眼见掌到，不闪不避，只是默默憋足一口气，准备好承受皮肉之苦。

马长营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他苦练二十年的铁砂掌，开碑裂石只是等闲，别说是肖灿这样的瘦弱之躯，就是一头牛犊，中了他这一掌，也要一命呜呼。

而旁观众人更是笑出声来。他们非常了解马长营的能耐，也不知多少次看过他的表演，他们相信，除了大象和恐龙，世上还没有马长营一掌不能毙命的生物。

“小东西，等着送命吧！”

“只要你一死，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康庄大道！穿过双峰峡，跨过国境线，再也没有人能阻挡我们走向富贵自由！以前干过的坏事，从此一笔勾销，没有人再来追究。”

“长营，留活口！”只有马长连这样叫了一声。他不想肖灿死得太突然，太轻松。他还有一百种手段，用来慢慢折磨他。或者条件允许，他甚至想把他带到国外圈禁起来，做个奴隶。

“看他造化吧……”马长营脸上闪过残忍的笑容。

他既然已经用尽全力，不可能再中途忍手。并且，他是多么希望看见对方倒在自己脚下。

“噗！”

一声闷响，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倒下来吗？死了吗？肩膀会碎成渣渣吗？可以直接看到内脏吗？

然而，肖灿好端端站着，还能说话。

“我看出来你已经用尽全力了。如果我给你出第二掌的机会，一定无法超越第一掌，你说是不是？”

有人注意到，他肩上的衬衫，破了铜钱大一个洞。

马长营一掌之威，竟至于此。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肤色白皙，水嫩嫩的年轻人居然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是又怎么样！”马长营见敌人嘴角仍然挂着若无其事的微笑，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莫名感到一阵惊惧。

“所以我劝你，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迷途知返，回家去吧。”

“哈哈哈哈。”马长营像是听到年度最佳笑话一样，咧开大嘴，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他的同伴们也一起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肖灿见他态度恶劣至极，眉心微沉，“犯了死罪的只有马长连一个人，即使你是他的亲兄弟，也没有必要陪着他这个不肖之徒枉送性命。”

“你敢说我哥是不肖之徒，那就是说我，我跟你拼了！”马长营大怒，拳脚齐出。

他每一拳挥出，牵动的气流就带得肖灿的头发和衣角随之飘起，而他每一脚落下，地上就是尘沙飞舞。

转眼间地上的草木伏倒一大片，尘沙将两个人的身影遮得若隐若现。

肖灿却一味闪躲退避，不跟对手交一拳一脚。

事实上一开始他硬受马长营运到十成的掌力，虽然肩上的剧痛勉强还能承受，可是胸前的旧伤却十分堪忧。

因此之后的过招，他打定主意以逸待劳，抓住机会，就一举将其拿下。

“这小子不是马二哥的对手，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原来也就这样，刚才挨了一下，怕是吓破胆了，现在就知道躲躲藏藏，做缩头乌龟。”

“有种你再和马二哥对一掌，我就说你厉害。”

“他不敢，胆小鬼！刚才还牛逼吹得满天飞，现在认怂了吗？”

大家看得着急，企图激将肖灿，让他早点败下阵来。

可是肖灿只是冷笑。

又过了几十个回合，马长营的攻势明显缓下来。肖灿看准机会，左手一圈，接住了对方踢出来的右脚。

“为了让你安份一点，先断你一条腿，回家躺个一年半载，我保你这一生平平安安。”

肖灿说话间，右手成掌，高高举起。

马长营听他说得冷酷，心中害怕，用尽全力想要夺回那只脚，可是在肖灿铁臂禁锢下，就像被螺丝锁死一样，半分也动不了。

在场众人都慌成一团。

“咔嚓！”

一声脆响之后，马长营的右腿终于重获自由。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让它听从自己使唤。

他趴伏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号。

“我的腿呀！狗日的真的把我的腿打断了！……”

他的同伴像是看得牙龈都疼，想上去扶一把，又惧怕肖灿趁机偷袭，想要转身逃跑，却又心中有数，绝对逃不过别人的手掌心，因此挤成一团，进退不得。

肖灿将失去战斗力的马长营扔在地上，抬头一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马长连呢？狗日的扔下他的亲兄弟和我做殊死搏斗，自己却脚底抹油、屁股冒烟……

“马长连呢？你们有谁看见他往哪个方向跑了，什么时候跑的？”肖灿神色不善地瞪着面前六七个喽啰。“老实交代，可以免受惩罚，否则，马长营就是你们的榜样！”

“什么？马老大跑了？怎么可能，他兄弟还在……”

几个人听到肖灿的话，一脸惊愕，四下一看，果然没见了马长连的身影。

“我们也是才发现，这位小哥，英雄！我们真不知道，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丢下我们不说，竟然连他兄弟都不要了……”老张哭丧着脸说。

“是啊，我们都被他骗了！他说带我们去国外发财，原来只是骗我们来掩护他逃跑，这个人太奸诈了！英雄，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现在只想回家……”

肖灿看他们痛心疾首的样子，绝对不像作假，因此不去为难他们，指着地上的马长营说：“他断了一条腿，自己肯定没法回去，你们砍几根树枝，做个担架，把他抬回去。”

“是，是！”众人唯唯应诺，“英雄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你们回去之后，要是本分做人，我就会忘记你们的长相，要是还敢胡来，跟着马长连瞎起哄，我一定……一定带队员叔叔上门来抓你们。”

“英雄，你不是队员？”大家都感到惊奇。

“谁说我是队员？”

“那你还抓……抓坏人？”

“抓坏人的就一定是队员吗？只有队员才能抓坏人吗？像马长连这种人，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货色。”

“没错！人人得而诛之，天打雷劈，马长连不得好死！”大家纷纷搜索恶毒的词语。

“好了，我不跟你们废话，趁他还没跑远，我要去抓他。你们要是发现他的踪迹，记得报警。”

“是。”

肖灿正转身要走，老张却像想起来一件极要紧的事，叫住他：“哎，那个，英雄！”

难道他知道马长连的去向，并且良心发现，要主动投诚？肖灿连脚底板都感受到了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什么事？”他转回头来，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问。

都市江湖诸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