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好了!都是知根知底的,我们马家世世代代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看得最重的就是承诺二字。我马二说带你们出国就带你们出国,说让你们赚大钱就让你们赚大钱!”
说话的是马长连的弟弟马长营。
肖灿再往前走几步,站在一方岩石上面,就看见下方隔着一面二三十米的斜坡,八九个人围坐在一起。
马长连赫然就在其中。他穿一身迷彩,戴个军绿色鸭舌帽,脚蹬长筒皮靴,叉开两腿坐在一根树桩上,看着众人的眼神,矜持中透着几分威严。
“长营说得不错,我们向来最讲信用。”他面无表情地说:“而且,我已经是犯了死罪的人,在国内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帮助我跨过这条国境线,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兄弟两个说什么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几个人都喜形于色。其中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摇头说:“但愿你这招管用,能顺利甩脱那几个条子。否则说什么都是废话,只要再遇上他们,别的不说,光是那女队员,枪声一响,我们当中必定有个人脑袋开花。不是你就是我,不是我就是他!”
另一人接口:“可惜老五那一箭没能射死她。”
“你懂什么?”马长连白眼一翻说:“老五那一箭虽然没能射死女队员,却除去了一个更可怕的对手。他要是活着,我们这帮人逃得过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听到他这话,人群中一片鸦雀无声。他们脑子里闪现出刚才双方遭遇的画面,队员当中,那个背负吉他的年轻人,速度之快,出手之准,真不像人间所有,简直就跟鬼怪差不多!
“马老大说得不错,要是被他盯上,我们插翅难逃。幸好他死了!”大家都暗暗地想。
肖灿见自己的威慑力如此之强,一方面心中骄傲,一方面更感得意:你们以为我死了,谁知道我有法宝在身,现在依然安然无恙,等等非跳出来吓你们一尿不可!
马长连却又双拳紧握,牙齿咬得格格响,一字一句地说:“可惜便宜他了,这么轻松就死掉,我真想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让他零零碎碎地死!”
马长营一拍兄长的肩膀:“你呀,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爱记仇。从小就这样,到老改不了。按我说,死就死了,万事大吉,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们说是吧?”
“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马长连回头,眼睛里凶光闪闪,看着空处,“你要是像我一样,好好的被他害得亡命天涯,我看你还能这么慷慨大方!”
“这个就叫有因必有果,好了,别说这个了。再说下去,我们两兄弟非在这里吵一架不可。反正为了你,我是豁出去了,老婆孩子都不顾,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
“到了那边,我一定给你找十个漂亮老婆!让你生一支足球队出来!”马长连放出豪言。
听两人说得有趣,大家都笑起来。
忽一人眉头紧锁,问:“老马,你确定这一招管用吗?他们真的会按你想的那样分兵吗?”
“不好说,”老马摇头,脸上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们本来只有四个人,死了一个,就剩三个,再分下去,只会灭得更快。我看,他们多半三个人一起往另外一条路上追去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笑说:“就太好了,我们就可以悄悄杀个回马枪,直接原路返回,一溜烟逃走!哈哈。”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多此一举,”之前那个中年人说,“刚才我们先到双峰峡,干嘛还要在那里埋伏,直接走就得了,最后害得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
马长营脸色一沉:“老张,你这话是说我哥害死了那几个兄弟吗?”
老张一惊,嘴唇都有些哆嗦:“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就是随便一说……”
“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以随便说吗!”
“是是是,马老大的决定都是英明的。”
马长连咳嗽一声,脸色拉得很黑,以极具威慑力的口气说:“在双峰峡埋伏,我不是没跟你们解释过,你们也同意了的,怎么事后又来怪我?一定要做个马后炮吗?”
“不是,不是,我们哪会怪你,别听老张瞎说,我们自始至终都是赞同的……”大家都忙着撇清关系,本来亲如一家的气氛,悄然改变。
“哼!”马长连轻哼一声说:“双方到达双峰峡的时间,相差不过十几分钟,给我们跑,能跑多远?我们走过的路,他们一看就能看出来,加把劲很快就能追上,手上又有枪,远远地就开枪射我们后背,我们怎么抵挡?”
“是是是!”
“况且,要不是打他们个埋伏,我的仇家又怎么回主动送上门来纳命!”
大家唯唯点头,过了好一会,马长连才发飙结束,抬手一看时间说:“差不多了,如果有人跟来,应该也快到了,小刘,老张,你们两个去看看。小心一点!”
“是。”
“不用麻烦两位了!”两人刚起身,就听头顶上冒出一个声音:“马副队长,好久不见。”
众人愕然抬头,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站在头顶一方大理石上,身材瘦弱,穿一件带血的白色衬衫,仿佛戴着一朵大红花。背负一个黑色革囊,高高耸立着。
他面带笑容,有恃无恐,一句话说完,将身一纵,两个起落,跳过斜坡,冲到众人面前。
“狗日的居然没死,射他!”马长连一声呼喊,八九个人齐齐弯弓搭箭,虽然仓促间有些手忙脚乱,但这些人也算久经战阵的勇士,动作麻利,很快箭羽离弦而出,射向肖灿。
“啊!”
“哎呀!”
惨叫声不绝,喽啰们被肖灿掷回来的毒箭所伤,立刻有三四人倒地不起。
剩下几人搭上箭还要再射,“把箭扔下!”马长连一声断喝。
众人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反而像拿着烫手山芋一样,连弓带箭扔得远远的,回头无比戒备地盯着肖灿。
他却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除马长连一人之外,其他人如果想走,我绝不阻拦。”肖灿气定神闲地看着大家,面带笑容,“但如果你们自不量力,一旦动上手,我绝不会给你们生还的机会。”
几个喽啰一惊,一时间难以决定。
他们从没有面对过如此强大的对手!他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而他的话说得如此坚决,明显不是虚声恫吓。他说得出必定做得到!
生死一念之间,到底该如何抉择?
“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马长营看出大家眼中的动摇,不屑地笑说:“我告诉你,有我马家兄弟在这里,就算你是蜘蛛侠、凹凸曼,今天这座山,也会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肖灿抿嘴一笑,“那你们可以试试看。你们连一箭封喉的毒箭都伤不了我,还有什么伎俩,都亮出来吧。”
马长连眉头深锁,一双三角眼挤得更加难寻难找,沉声问:“我正在纳闷,你们究竟用什么方法,居然能抵御箭毒木的剧毒?”
“这个你不必要知道,你只需要记清楚几个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像你这样冥顽不灵的人,总有恶贯满盈的那天。”
“你倒来教训我!”马长连怒极反笑,“我当兵扛枪的时候,恐怕你还没出生吧?”
“告诉你,你这样的人当兵扛枪,那不是你的荣耀,而是军队的耻辱!有什么值得说的?”
“别跟他废话,拳脚上见真章!”
马长营没有跟肖灿交过手,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刚才狭路相逢,两个照面,也只是觉得他速度够快,但想他瘦得皮包骨,能有多少力气?
况且他自负一身武艺,少有对手,何曾怕过谁?
只见他脚下一错步,抢到肖灿面前,运足了劲,一掌切向他咽喉。
他的手青筋暴起,手掌宽厚,指节粗大,与其兄长如出一辙。
但有一样特别处,他作为后手的右手,提在胸前,掌缘肥壮,超出左手一倍,表皮粗糙得如同树皮,呈深黑色。
“铁砂掌?”肖灿暗暗吃惊。“想不到这样的武功,现实中还真有人练。如果没猜错,他先以平常的左手进攻,应该是虚招,而真正的杀手,是后面的铁砂掌。”
“但即使这普通的一掌,也足见功力,令人不敢掉以轻心,铁砂掌一出,还不知道有多了得。”
都市江湖诸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