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府衙后院。
一个五旬左右的妇人正在给奋笔疾书的老大人伺候笔墨。
老大人姓何,何永秋在豫州任知府已经有二十余载,对整个豫州早已有了深厚的感情。
“永秋,中午我让人做了点番茄鸡蛋面,你不是老念叨着想吃吗?”妇人一边看着他写字一边磨着墨提道。
“等会儿,等我把这几个字写完就回去。”何永秋边写边说道。
“近日来外面不太平,你让孩子们别出去。”
“知道了。”妇人应道。
她想了想,又道:“回头我上岚山寺上香……”
何永秋手中动作一顿,“还是别去了,路途遥远……”
“对了,我还炖了盅鸡汤,我得去看看。”妇人停下手中动作便出了门去。
何永秋头也不抬,继续奋笔疾书,然而就在此时,只听一声空气炸裂声在他耳畔响起。
他手中动作一顿,毛笔掉落,墨水将整张宣纸浸透连带着红色的鲜血一并染红了龙飞凤舞的字迹。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在了靠椅上。
妇人去而复返,此时手上端着的是一盅鸡汤,然而她刚进门就只见瘫倒在椅子上,胸口中了一箭的何永秋。
她惊得说不出话,手中的鸡汤中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摔碎了一地。她跌跌撞撞的往后跑了出去大叫道:“来人呐,来人呐,快来人!”
京都。
就在陆九龄把那几个黑衣人推出来给汴梁一个交代时,在大靖各个地方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官员遭到了刺杀。
这不得不引起某些人大胆的猜测,典狱司那边给出的那几个黑衣人的答案是不是让汴梁很不满意?
甚至他们认为这是一种搪塞,侮辱了他们,因此才暗中派人刺杀大靖官员!
这样的结果让宋云霆很是恼火。
最近他接到了许许多多起官员被刺杀身亡重伤的奏折,整个大靖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死亡阴云笼罩住了。
他得在安抚汴梁的同时,把那些刺客抓捕归案,让官员都能安心处理政事。
“小九这事儿你看怎么办?你看看这些奏折,你看看这几天死得死伤得伤,那个人在向朕挑战,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刺杀大晋朝廷命官的刺客给朕找出来!东南坡的事情先放一放!”
宋云婷很生气的,将那些奏折一一拍在桌案上。
他站起来在书案前走来走去,心神不太安宁。
再次看向陆九龄,“比如说那个人用的还是破甲箭,到底它的破甲箭是从哪里来的?我们这边难道就没有一个能阻止得了他?”
“我会尽快让他们查出那个凶手的行踪,只是按照我的分析,多地官员被刺杀说明这个凶手有可能是团伙作案,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大靖各个地方。”他已经派人暗中盯住一些比较有可能的人一旦发现对方再次动手,立即抓捕归案。
“好。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见关山月。”宋云霆盯着他。
“你还没死心?”陆九龄睨了他一眼。
“上次没谈妥,是因为条件时机还不成熟。”宋云霆干咳道,不过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中午关山月从陆老夫人屋里吃完午饭出来,就被雨前急匆匆的带进了宫,据说那个小表哥要见她。
宫里很是辉煌很是壮阔,当他抵达御花园的时候,宋云霆和陆九龄已经在等她了。
“山月见过圣上。”她微微福了福身子。
宋云霆摆手示意她平身。
“你应该听说最近各地的官员都遭到了刺客刺杀的事情了吧。”
关山月不可置否。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派人刺杀的!
“我知道你的本事,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的忙,帮我找出那个刺客,最近一次那个刺客出现的地方是通州,通州离京都只有一天的脚程,只怕对方已来到了京都。”宋云霆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陆九龄。
陆九龄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不知所然。
宋云霆也许是心虚,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咳咳!”
“之前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你了。”
关山月大喜。
陆九龄挑眉。
这两个人之前背着自己,难道做了什么交易吗?
“此话当真?”关山月问道,站在她对面的可是智谋类似于小狐狸一般狡猾狡猾的小表哥。她不得不多问一句,来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可不行,空口白话没有凭证。”她关山月可不上这个当。
“那你说怎么办?”宋云霆两手一摊。
“很简单,下一道圣旨吧!”
“现在?”宋云霆有些为难。这会儿陆九龄也在场,他可不敢保证他不会当场发飙。
“没事儿,反正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陆九龄再也坐不住了。“有谁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反正你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样的。我帮他他就帮我。”关山月也不心虚,直直撞进他的目光里,不闪不避。
宋云霆想了想,还是同陆九龄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你们那个婚约可能……”
“我说过的,我会想法子破了这个局!”
陆九龄蹙眉,“这就是你所谓的破局的方法?”
为了解除跟他的婚约,她竟然愿意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陆九龄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她就这么看不上他?
两个人从宫里出来,陆九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关山月却问道:“最近京都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但是刺杀事件全部都是在外地,并没有在京都内发生。”
“陆九,你说你这么大的一个官,他们会不会盯上你?”关山月突然间有些期待起来,陆九龄这么大的一个官还管理着典狱司,他们不可能不对他下手,只要他们出一出现她就有把握抓住他们。
“说不定守株待兔可行。”关山月笑道。
陆九龄的心思不在这里,而在于她从皇帝的交易。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陆九龄还是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