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然然，你相信我，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好吗？”吴寅紧张到说话都大喘气，他作为一个男性力气肯定比李俞然大，但现在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加上李俞然现在这个疯魔的状态，吴寅觉得，如果自己和她硬碰硬，李俞然那把刀子会马上划破他的喉咙。

“吴寅，你真好！我给你开玩笑呢，我看这刀真锋利，老板没有骗我！”

李俞然像是开玩笑地把刀大弧度晃动了几下，吴寅的脸上划上了好几道浅浅的印子。

“然……然然，别玩儿了，我求你了！”

吴寅颤抖着手抓着李俞然的手，李俞然内心鄙夷地冷哼一声，还是把刀收回去了，吴寅见她把刀收回，趁机一把抢过扔得远远的，做完这一切才像卸了气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

“然然，我们别闹了，阿姨的后事才处理好，你别做让她担心的事了。”不然她就白死了。

最后一句话吴寅不敢说出来，李俞然现在的模样和他想象中的差了许多，可李俞然的解释让他又认为她是被逼到这一步的，所以哪怕李俞然现在做的事再恶毒，他也不会阻止。

“我不，我妈是被褚衿橙逼死的，不让她付出代价，我妈不会瞑目的。”

“你要怎么做？”

李俞然盯着满地的照片沉思许久，脸上的表情渐渐狰狞。

“我要她的命，还要她声名狼藉！”

褚衿橙两天后搬出了黎楷泽的卧室，尽管她出门的时候眼里仍带着惧意，但她已经没有当初褚爸要带她出去那种强烈的反抗情绪了。

褚梵霖对褚衿橙自然不太放心，本来想着让褚衿橙回去到他那里住，家里人多也好照应，但心理医生建议她不要有太大的移动，褚爸心疼女儿，哪怕知道黎楷泽住在隔壁也只能让褚衿橙继续住在这边了。

自然的，褚爸也就住在了褚衿橙这边，怕褚衿橙晚上做噩梦，他还把郑穗青叫来了这边，郑穗青心疼褚衿橙，虽然住过来每天上班就要早起一个小时，但作为一个好闺蜜她自然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半夜的时候，褚衿橙从梦中惊醒，不出意外地起了一身冷汗。

惊吓地大喘气了几下，打开床头的壁灯，柔和的灯光让室内不至于那么昏暗，内心的不安才渐渐褪去。

身旁的郑穗青睡得正熟，有人在旁边，褚衿橙会觉得安心不少。好在她今晚没有因为做噩梦发出尖叫，不然肯定又会把她吵醒，她看着郑穗青这两天明显睡眠不足的样子已经内疚了许久，本想让郑穗青不用陪着自己，可郑穗青就像是看出了她想说什么，先发制人地告诉了她自己不累，甚至做出一副赶她走就绝交的样子。

褚衿橙知道郑穗青是为自己着想，加上自己本就害怕惊醒后身边空无一人，最后也没有让她走，只能默默记住她的好。算一下，郑穗青和林萧城可能也快结婚了，到时候得包个大大的红包。

擦干了额头的汗，褚衿橙把灯关掉重新躺下，但翻来覆去却怎能也睡不着，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吵醒郑穗青，褚衿橙索性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把被子给郑穗青盖好后就出了卧室。

以前从未觉得自己一个人住两百平的房子大了，现在明明家里住了三个人，褚衿橙却觉得莫名的空旷，特别是从卧室到客厅，通道昏暗而空旷，褚衿橙呼吸急促地打开走廊的灯，明亮的光刺得她闭上了双眼，但内心的慌乱却减退不少。

褚衿橙一路把灯开到客厅，客厅吊顶的水晶灯和一圈的孔灯全部被她打开，甚至连墙上的八个壁灯都全打开了，四十多个灯发出的光把客厅照得透亮，比正午的阳光还要耀眼，褚衿橙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仿佛这样的亮度才能照亮内心的阴影。

本来在沙发上睡觉的棉花糖因为褚衿橙的动作被惊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伸出爪子在沙发上抓了几下，看到自己尖锐的指甲勾出几条线才心满意足地跳到褚衿橙面前。

褚衿橙给棉花糖买过许多猫窝，可它都不喜欢睡，无论材质，无论价格，它都钟爱褚衿橙的沙发，褚衿橙一开始换了许多次沙发，但后来也就随它了。

看到棉花糖跳过来，褚衿橙面色柔和了不少，抱起被褚爸喂胖了的橘猫放在腿上，褚衿橙捏着它肚子上的肉，棉花糖就舒服地在她腿上打滚。

褚衿橙浅笑，和棉花糖玩儿了好一会儿，直到棉花糖在她腿上趴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才停止了揉它的动作，刚刚还带着笑容的脸上又恢复了麻木。

身旁的手机传来震动，褚衿橙打开一看是商家发来的短信，随手删掉就想把手机扔在一旁，却见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

除了一些公众号的推送，剩下的两条都是黎楷泽发来的。

大概是两三个小时前发的了，褚衿橙点开一看都是日常的问候。

“好些了吗？”

“晚安！”

短短几字，褚衿橙不知怎么突然就鼻子酸了起来，鬼使神差地打开输入框就开始回他。

“好多了，谢谢你！”

褚衿橙回完就把手机放在了一旁，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也没想着这人会回自己，没想到她刚放下手机，就有消息传来的震动。

“又做噩梦了？”

褚衿橙对着聊天界面愣了许久，虽然她在黎楷泽家里住了许久，但只见了他几次，没想到他一下就说中了要点。不过褚衿橙猜想心理医生大概是什么都告诉他了，说不定比她爸清楚的还要多点。

那个心理医生的确是业界翘楚，褚衿橙回家后褚爸有找过其他心理医生，可每次和医生的谈话她都觉得没有和黎楷泽找的心理医生谈得融洽，而黎楷泽也让那位医生继续给她观察治疗，效果在那里摆着，褚爸即使再不愿意，为了褚衿橙也只能默认原来那位心理医生给褚衿橙治疗了。

褚衿橙的手机在界面悬空了许久，避开了黎楷泽的问题，答非所问地回他。

“你怎么还没睡？”

“刚好醒了。”

褚衿橙自然不信，但也不戳穿他。

“那你睡吧，晚安！”

褚衿橙把腿上的棉花糖小心翼翼地抱到沙发上，但猫咪是很容易被弄醒的，棉花糖对着她不满地叫了一声，最后还是委委屈巴巴地趴在沙发上，挠了几下沙发又呼呼大睡起来。

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褚衿橙打开，看清的一瞬心脏似乎都要跳了出来。

“要聊聊吗？我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