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妗橙，我没资格管你，可你爸总能管你，当年的事我替你瞒了下来，这一次，我可不会帮你了！”

“你要告诉他？”褚妗橙眼里闪过不可思议，心中涌现出一阵无力感。

“你烦我也好，总之我不会让你再踏入深渊。”

林萧城的语气听起来毫无商量的余地，褚妗橙心中一阵慌乱，抓着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去找褚父。

“不要告诉我爸！”

“那你要一辈子跟他偷偷摸摸的吗？你有没有问过他，他是不是愿意一辈子当你的地下情人，他知道了会不会就此退缩？这件事我必须告诉褚叔叔，如果他不会阻止你我也无话可说。”

林萧城甩开她的手往褚父卧室的方向走，褚妗橙抓了一把没有抓住他，眼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褚父的卧室，心中的恐慌几乎要将她淹没，心脏就像停止了跳动，一时头晕目眩，脑海中浮现出李母坠楼的场面，双眼更像溢满了鲜血，让她看什么东西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血腥的红雾。

“啊！”

褚妗橙抱着头蹲下身，痛苦地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正预敲门的林萧城听到她的声音转头就见她蹲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额头上的青筋都凸起，白皙的脸上此刻变得有些异常的的红。

几步折回到她面前，林萧城蹲下身担忧地扶住她的肩膀，一碰到她就感觉到她由心底散发出来的恐惧，林萧城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抱起她回到她的卧室，把卧室的灯全部打开然后蹲在她面前，拍拍她的脸嘴里不停问道：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林萧城现在是又气又急，谁能想到他要去告密褚妗橙就突然这样了。

“你别是装的骗我，为了他这么拼？”

林萧城想到黎楷泽就差点飙脏话，褚妗橙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弄得他不知所措，烦躁地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不要……告诉我爸！”

褚妗橙双臂紧紧环绕着自己，脸上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一想到……我就想起李母的死，我控制不住……不要逼我了！”

褚妗橙眼里无助而迷茫，她此刻内心彷徨不安，甚至希望黎楷泽现在就陪在她身边，他一定会温柔地抱住她然后安慰她一声“别怕了”。

“我……褚叔叔不是说你好了吗？”

林萧城之前私下问过褚梵霖她的情况，明明说了她已经好了，他平日也特别注意不提到李母的事，没想到他一说要告诉褚父他俩复合的事，褚妗橙居然会想到李母的死。

“我……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别告诉他，求你。”

林萧城默然，褚妗橙在他面前一向神采飞扬，骄傲自信，何曾露出过如此卑微的神情。他更希望看到她在他面前永远那么自信洒脱。

“别告诉他！”

见林萧城没有答应，褚妗橙伸出手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林萧城垂在两侧的手握了又松，最后深吸一口气，浑身的气势都像被卸了去。

“罢了，我是永远反抗不了你。我可以先替你保密，但不会帮你掩护，你好自为之。”

林萧城说完出了卧室，脸上的表情阴沉，回到房间后坐在床边思考了许久，还是打了电话给郑穗青。

而褚妗橙这边等林萧城出去后她便觉得偌大的房间一下变得空旷寂静，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甚至会产生一种有另一个人在她耳边呼吸的错觉。

眼前像是闪过一道白光，褚妗橙头昏脑胀地倒回床上，抱着头在床上翻滚几圈，内心的惶恐无措仍没有消失，褚妗橙像是突然失去视力一般，四处摸索着自己的手机，

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手机，褚妗橙想要马上打通黎楷泽的电话，但因为心中的慌乱手机掉到了地上，褚妗橙去捡一下摔到了地上，额角磕到床边的矮柜上，剧痛刺激得她压抑的情绪一下崩溃，手指死死抓着手机抱在胸口，也不管是不是会被人听见就靠在床边凄然泪下。

等到眼泪流不出，褚妗橙才在脸上抹了两把，内心无尽的空虚让她没有犹豫地打通了黎楷泽的电话，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是在睡觉还是在和家人团聚？

电话响了两声黎楷泽就接听了，他的语气是睡觉被吵醒起来时的困倦，但因为打电话的是她，又多了几分耐心的娇宠。

“黎楷泽！”

褚妗橙一开口黎楷泽就听出来她声音不对，那点困意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冒了？”

黎楷泽有些自责，以为是昨晚她在外面着了凉。

“黎楷泽！”褚妗橙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黎楷泽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声问道：“乖，你怎么了？”

褚妗橙沉默了许久，直到手机有些发热，她才声音微不可闻地说：“我想起了她，所有的东西都像染满了血，我……怕！”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化成一只无形的手握着黎楷泽的心脏，让他恨不得可以飞奔到她身旁。

“我马上来找你！我不挂电话！”

黎楷泽那边传来了他悉悉索索起床和穿衣服的声音，褚妗橙想着他可能也才到家，昨晚又没有休息，肯定十分累了。

“不用，你很累了！”

“我没事，你乖乖等着我！”黎楷泽的语气很轻松，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疲惫，褚妗橙感动之余还是不想他再跑一趟。

“你就躺着，我能听见你的声音就好了！”

褚妗橙的声音很柔，但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在里面，黎楷泽听得心疼又舒心，最后还是听她的又和衣靠在了床头。

“好，你要听什么！”

褚妗橙以前喜欢和他腻歪，可复合以来她什么情绪都很内敛，现在她只想听他的心意。

“说你爱我！这一句就好！”

黎楷泽有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就满足了她的要求。

“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褚妗橙闭上眼睛，任他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绕，像一丝暖流包裹住她的心脏净化深处的阴霾，像一缕清风吹走她脑中的梦魇。

“我爱你！”

直到手机里传出她均匀的呼吸声黎楷泽才渐渐停了下来，他的嗓子有些干痛，但远不及他心中的疼痛。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与她复合的机会，也不想让她被心结缠绕。

“我爱你，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