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黯然独伤(1 / 1)挽川涉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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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溯漓带二人来到阁楼上,这里景致正好,开窗可以望见外面的月亮。桌上早已经备好了月饼,看着十分精致小巧。桃灼凑近觉得这个月饼的形状似乎不太一样,寻常不过是圆形或是方形的形状,可这个月饼却做成了花的模样,看着倒很是别致,又......有些似曾相识?

“王妃府里的月饼好像与寻常的样式很不同,是有什么讲究吗?”桃灼心下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此时,秦溯漓才有功夫可以仔细看到桃灼的模样,眼前的姑娘眉目如画,目含秋水更显恬静温婉的气质,纵然自己是女子也蓦的有些心软。

秦溯漓端起果盘到二人跟前示意她们品尝,看着她们吃着露出赞许的神色,笑着解释道:“这种形状的月饼是我们西荣的做法,在天玥中秋是阖家团圆赏月的日子,在西荣也是如此,不过西荣的中秋也叫叙花日,除了赏月我们女子还会折花祭月,祈求心灵手巧、容比花娇,觅得好夫婿。所以也有将月饼做成花形的传统。”说到“觅得好夫婿”的时候,秦溯漓眼含深意地看了看桃灼和江萦,桃灼不好意思地埋头啃着月饼,江萦闻言却是一怔,随即又笑了笑掩饰了过去。

江萦的表情收敛得很快即是一瞬而已,秦溯漓自然没有看到,桃灼心里却有些在意,偷偷瞧了瞧江萦,她虽笑着眼中却有些许落寞,秦溯漓不知道江萦的心思,自然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想这么多吧,可江萦内心却是敏感的。感觉到桃灼担忧地目光,江萦也是慰以一笑,自己既然决定要来就已经做好了面对各种情况的准备,她本就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了,所以也不会怪别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这样的江萦让桃灼心疼,她的性子是那种什么话都憋不住的,喜怒哀乐都想与人分享,如今却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各自安好独自将所有的情绪咽下去。对她而言,一定很难吧......

晚间宴席开场,众人也很是尽兴。

卫旻玦一路敬着酒,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江萦面前。江萦正兀自发着呆,桃灼有些着急,轻轻推了推她。江萦才发现面前的深蓝色衣角,身体一僵不知该如何是好,很是担心自己的心事被看穿,忙整理了表情端起酒杯站起身回礼。

“这么多年了,阿萦时不时喜欢出神的毛病可是一点没变啊。”卫旻玦调侃着,眼中的笑意映在江萦心底,她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记住他的一举一动,记住他的喜怒哀乐,他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他对自己始终就像是对待一个妹妹一样,该死的是自己却有时很享受这种感觉,毕竟既然无法成为白首一生的人,那就算作为亲人享受他对自己的好,可能也是幸福的吧。

“王爷可别再笑话我了,你这手上可抓着我不少把柄呢,这今日在座都不是外人便也罢了,若是有旁人在,我可忒没面子了。”

“你说得有理,我是该注意注意了。如今咱们阿萦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我也是该收敛收敛了,你说是吧长淮。”卫旻玦这席话来的突然,顾怀也是旋即一愣,端起酒盏敛眸道:“话虽不错,但也要看阿萦自己的意思,姨母也是想让她嫁得开心。”

江萦咬紧了唇,手紧紧地抓着酒盏快速一饮而尽后将酒盏放下,她害怕......害怕要是晚一步卫旻玦会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她内心多年的矛盾方才似乎要爆发一般,她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因为心里总是有着一丝的希望,想着万一他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感情;她害怕他知道,是因为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会将自己推得更远。

就在此刻,江萦心里有什么裂开了,一点一点绞绞作痛。她明白了,自始至终相思作负,一曲终罢,梦也该醒了......

“是啊,我日后要嫁也要嫁给心仪之人,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差!”桃灼望着江萦,她好似又是那个自己初见时的洒脱少女。

秦溯漓的手抚着茶盏上的青鸟藤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江萦。

月云笼罩过后,初月破云而出,此刻星光月影正是好时节。

席散。秦溯漓送他们出府,临走前拉了拉桃灼的手,温声嘱咐:“我虽与你初见但总觉得像是故人一般,日后若是有空多来王府陪我说说话吧?”桃灼应声答应,秦溯漓转尔看向江萦,见她有些恍惚,轻声唤醒她:“阿萦也是,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江萦没想太多,面子上还是答应了,可自己知道以后不会再来了,今日便是最后一次。

桃灼与江萦一同坐在马车上,空气很是静默。桃灼知道江萦有心事便不打扰她让她一个人有空间好好想想,自己却百无聊赖听着车轱辘和马蹄声,听着听着就开始数起来,想想自己也是够无聊的。

忽然,江萦靠了过来抱着桃灼的手臂,桃灼疑惑地侧头看着她,刚想开口询问,江萦吸了吸鼻子,样子十分委屈,眼泪巴巴地说:“阿灼......我好难过,肩膀借我靠一靠。”没等桃灼回答便埋在她衣襟前哭了起来,看她肩膀颤抖地抽泣着,桃灼又无奈又心疼,拍拍她的头柔声道:“阿萦最坚强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十个敬都王都配不上你。”随后低声道:“你知道吗?按照买卖商行的说法,这娶了老婆的男人就像二手货物一样,咱也不稀罕他这破烂货,不值得为他哭。”

其实这话是桃灼在镇子上卖花的时候听那些整日里在茶馆边碎嘴的七大姑八大姨议论那些嫁过人又改嫁的姑娘家,当时听到的时候便觉得心中不满,为什么男子可以再娶,姑娘家再嫁就要受这般非议?

江萦听到这话破涕而笑,看了看桃灼的衣襟,掏出手帕擦着,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可别再哭了,不然我湿的可不止是衣襟了。”见她哭过后心情好了些许,桃灼也调侃了一番缓和了一下气氛。

江萦叹了口气又重新靠回到桃灼的肩膀上,闷声问:“阿灼,你说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受呢......”

“其实,你仔细想想,这一过程里也不全是难受和不好的回忆吧?喜欢的时候你不是只要远远看他一眼就能开心好久吗?”桃灼耐心地和她聊着,帮她整理着耳边的碎发。

江萦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轻轻点头,缓缓道:“是啊,如果可以一直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是人终究是有私心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好就会让我的野心膨胀开,想要的便越来越多......最终却忘了我们之间的种种不可能。”

突然,江萦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猛然坐直了身子,紧紧抓住桃灼的肩膀,神色十分严肃,一字一句认真叮嘱:“阿灼,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趁他没有成亲前将他拿下!”

桃灼傻傻地看着她这么突然的动作,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江萦真急了,摇了摇她,又反复强调着:“你别笑,我是认真的!真的!若有那一日我一定帮你!”

桃灼被她摇得七荤八素,忙答应下来,江萦才愿意放手。

三人回到将军府,顾怀见到江萦红红的眼睛心里知晓却没有多问什么,只让她早些回去休息,江萦也没有扭捏,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没有说什么便与桃灼道了别回屋里休息了。

“阿灼,你也早些休息吧。阿萦会在这里多住几日,你要是想出去可以让她陪着你。”顾怀见桃灼没有挪步,踌躇着似有什么话想说。

“阿灼?”

“我......”犹豫许久,桃灼还是缓缓伸出手,一枚景致的烟青色绣着桑梓纹络的香囊呈现在她的手心上,她继续说:“这是我这几日做的,送给你做谢礼。谢谢你送的步摇,还有谢谢你照顾我。”桃灼心里有些紧张,自己还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别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妥啊......

顾怀的表情由起初的吃惊转变为欣喜,没想到她那日坚持要自己付钱买布料竟是为了给自己做香囊。他接过香囊仔细端详着,闻到淡淡的槐花香,笑问:“这里面是槐花?”

“嗯,我将槐花晒干了放进去的,里面还有我前些日子跟二嬷一起去报国寺求的平安符,二嬷说那里求愿很灵验。我想着把平安符装进去,这个香囊也算是有实用之处了。”桃灼知道顾怀什么都不缺,自己也不能给他什么,想着他时常要出征打仗难免凶险便去求了平安符,希望他在外可以一切都好。

桃灼兴致盎然地为他解说自己的香囊,顾怀也深深地注视着她。一时间,顾怀竟有些沉醉的意味,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敬都王府的酒劲上来了。顾怀眼中闯进一抹柔色,让他想要紧紧抓住可又觉得缥缈难定,自己总是患得患失。

“我很喜欢,谢谢你。”一句话了,顾怀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日后想找她给自己再做一个荷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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