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扬看了看那两个士兵的表情,他们看起来很轻松,那个箱子或许并不算沉重。
“回禀县尉老爷,我们方才曾经仔细搜过了宋四的房间,除了这个箱子之外,没有别的发现。”叶掌柜弓着腰,讨好的向谢县尉汇报着。
谢县尉一看见眼前的箱子,不由得眼睛一亮,他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立刻就吩咐那两个士兵赶紧把箱子抬过来,那两个士兵不敢怠慢,连忙将那个箱子放在谢县尉身边的地上。
“姓宋的,你赶紧把这个箱子的钥匙交出来!”谢县尉急不可待地命令宋四。
宋四很配合,毫不犹豫就交出了那箱子的钥匙,早有一个士兵接过钥匙,麻利地打开箱子,这个箱子也就有一二十斤,看起来很结实,里面的东西倒是不少。
谢县尉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一把将那箱子翻了个底朝天,箱子里的东西唏里哗啦的就倒了一地,里面有些铜钱,有些换洗的衣服,还有一团桃红色的丝绸。
谢县尉心中一动,连忙把那团桃红色的丝绸展开来看了看,杜飞扬瞥了一眼,差一点笑出声来,王丹玉也看到了那团丝绸,顿时俏脸寒霜,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原来,那团桃红色的丝绸竟然是女子的贴身衣物,一个绣着鸳鸯戏水图样的肚兜。客栈大厅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众人对宋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以为此人是个好色的登徒子,居然随身携带着女子的衣物,有好事者更是开始猜测此物的主人此刻是否就在这个客栈之中,甚至有些人不怀好意地看向了王丹玉。
宋四恼羞成怒,面红耳赤地梗着脖子叫嚷起来:“县尉老爷,您虽然是朝廷命官,却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小人,让小人颜面扫地,真是岂有此理……”
“本官看你就不像是个正经的良民……”谢县尉不耐烦地打断了宋四的话,一脸嫌弃地丢开那件女人的亵衣,“你孤身一人出门在外,拿着女人的亵衣做什么?莫非这也是你偷来的?哼……这个暂且不管,本官一定要让你人赃并获!”
可是,谢县尉亲自搜了好几遍,依然一无所获,他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作为一个县尉,他深知在对付嫌犯之时,要进行“五听”,也就是根据嫌犯的言辞、脸色、呼吸、听觉和眼神来判断嫌犯是否在说谎,但他从宋四的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现如今更是搜了半天却依然毫无进展,他甚至开始怀疑杜飞扬的分析是否准确了。
于是,谢县尉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转头看向杜飞扬,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杜公子,你看,这如何是好啊……”就连他的语气听起来都有些没底气了。
王福禄闻言大吃一惊,这小小的护院家丁杜飞扬什么时候变成“公子”了?况且还是从谢县尉的嘴里说出来,他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呀,看来,谢县尉对杜飞扬非常赏识。
方才,杜飞扬一直在留意着宋四的举动,但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可是,在谢县尉检查那个箱子里物品的时候,他终于从宋四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可疑之处,沉吟片刻之后,杜飞扬顿时茅塞顿开,他的脸上也流露出信心十足的笑意。
谢县尉毕竟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只不过因为直到目前依然一筹莫展,这才一时间乱了方寸,其实,他还是颇为精明的,一见到杜飞扬脸上浮现出的笑容,谢县尉先是有些惊讶,但他的神色转瞬间就平静下来,心中也自然有了底。
杜飞扬瞥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宋四,又将目光转移到谢县尉的脸上,淡淡地笑道:“县尉,在下有个建议,既然这位宋公子的嫌疑已经解除,他就已经恢复自由了……至于这个客栈,还要继续封锁下去,一直到抓捕到真正的贼人那一天。”
谢县尉怔了一下,他虽然有些不解,但却相信杜飞扬或许还有办法,就只好接受了这个提议,反正只要继续封锁这个客栈,他丢失的财物就不会不翼而飞。
“好了,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杜公子,你与本官再去县衙一趟,我们继续连夜提审魏立春等人。”撂下这句话,谢县尉就匆匆地离开了客栈,杜飞扬则依言跟随他一起离开。
到了深夜,客栈里的众人大多已经沉沉睡去,四周一片静寂,偶尔会有一阵阵夏虫的鸣叫声随风传来,在客栈的后院里有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在白杨树下有一个草堆,那里堆放着喂马的草料。一个黑影正从不远处向这个草堆鬼鬼祟祟地摸过来,赫然是一个蒙面人。
那蒙面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那草堆旁,他回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在草堆里面摸了一通,不多时,他就扯出了一个包裹,正当那蒙面人拿起包裹就要离开之时,只听到一声大喝“站住……”,与此同时,几根火把就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一群早已埋伏多时的官兵也从各处角落里冲了出来,将那个蒙面人团团围住。
“果然不出本官所料!”谢县尉也出现了,他冷笑一声,喊道:“这次,本官可是人赃并获了,嘿嘿……来人啊,把这贼人给我拿下,切记,一定要抓活的!”
说完,谢县尉挥了挥手,那群官兵就气势汹汹地扑了上去。
那蒙面人如同惊弓之鸟,丢下那个包裹就向客栈的出口方向仓皇逃窜,只是,官兵们早有准备,他们以多打少,何惧之有?但那赤手空拳的蒙面人却身手不俗,武艺出众,在官兵的包围中左冲右突。
在搏斗中,那蒙面人居然施展起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夺来了一杆长枪,舞了个枪花,拨砸刺扫,转眼间就逼退了围在他身边的官兵。
就在这顷刻间,好几个官兵受了伤,一个个痛得呲牙咧嘴,更有两个官兵跌倒在地,眼见是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