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带着泉州的一些土仪以及章婧琳提的要求快马加鞭赶回汴京，当晚上又带足了银票快马加鞭地返回了泉州。

苏家二爷应了。

下聘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初二那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刚好撞上了章玉容回门的日子。

“苏大管家了，这段时日他就留在泉州，苏二爷吩咐了让他好好置办聘礼。”惜琴着，脸上并不见多少喜色。

大姐原本的夫婿突然就变成了自家姑爷，惜琴心里别提多别扭了，想当初她因着苏二爷鳏夫的身份还笑话过大姐，现如今就好似被人狠狠甩几个巴掌，脸疼的厉害。

章婧琳的心情倒是不错，点着头：“不愧是苏二爷，连女人家那点儿攀比的心思都算计的这般准。”

“老奴瞧着也不全是算计。”崔妈妈在一旁搭腔：“章苏俩家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大姐变卦就变卦了，还与别的男子有了首尾，就是那一无是处的赖汉也忍不下这等窝囊气，更何况是那苏二爷，依老奴看啊，苏二爷选这个日子多少也有些出气的心思。”

“甭管是为着什么，这下聘的日子我很满意，去回了祖母，嫁妆单子里我要一块儿京郊的庄子，旁的随意。”

惜琴应了话就去章老夫人那回禀了。

待她出去后，崔妈妈才开口：“姐对那位可有别的安排？”

章婧琳抬眼瞧她，知道“那位”的是芸莲。

这些日子芸莲足不出户，与之前相比可要老实多了，只不过每日都让梨儿过来问安，章婧琳知晓她的心思，一次都没见过。

魏紫照常三五日就来回禀一次，上回过来是芸莲病了，夜里总睡不踏实，三日得有两日惊醒，每晚都要在屋里点几盘安神香才能入睡。

章婧琳让人寻了大夫给她，结果大夫什么，心病只能心药医。

哈！心病？依她看相思病怕是更准确一些吧！

“老夫人自是真心为着姐，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芸莲怕是用不着了。”崔妈妈低声道：“那妮子本就心气儿高，经了这一回肯定不能再留在院子里了，可她毕竟是家生子，老子娘也算得用，若没个正经由头怕是不好打发。”

崔妈妈心里叹气，有些话她不好明，怕伤了姐的脸面，芸莲试婚的身份是过了明路的，若是突然就将她打发了，怕又该让人议论冯家那事了。

“那就先留着吧。”章婧琳的很随意：“祖母了，除了夫家由冯变苏，其他的都照旧。”

“这……怕不太妥吧。”

毕竟苏家娶的是个继室，而且听闻当初苏二爷头一回娶妻的时候也没什么试婚丫鬟，这二婚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

“祖母苏家没意见，想来苏二爷也不会有意见，那么个俏生生的美娇娘送去给他，怕是高兴都来不及呢。”

章婧琳完突然想起别的，又道：“大夫人可是给长姐寻了教养嬷嬷？”

“是，听曾教出过一个郡王妃来。”崔妈妈应话。

章婧琳口微张，有些惊讶。

大夫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这样的教养嬷嬷可不是简单的银钱就能请的动的，不过话又回来，一般的教养嬷嬷怕也教不了章玉容。

她朝崔妈妈勾手，凑近低声道：“也给芸莲请个人过来……”

次日下晌，赵佳宁得了吩咐，去库房领了两匹棉帛料子，都是艳色的，另接了惜琴送来的一大包银子，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七八十两重。

“等等。”章婧琳叫住她，递了两只绢花，：“这是苏家送来的玩意儿，听京里如今流行戴花，一并送过去吧。”

“是。”

赵佳宁看了眼落在布匹上的绢花，用料是丝绒布，一只枚色一只粉色，娇艳的很。

她知道这绢花，的确是苏家送来的，有红有蓝，章婧琳留了一只正红色把玩，另有只宝蓝色送去给了珍夫人，还要一只姜褐色并着一只暮紫色孝敬了老夫人。

赵佳宁带着东西去了芸莲处，梨儿去熬金宝汤了，只有魏紫在外面守着门，房间里好像不止芸莲一个，她隐约听见了话声……还有哭骂声。

“是谁来见芸莲姑娘？”赵佳宁问道。

魏紫瞥了眼房门，低声道：“是崔妈妈。”

完就替她推开了房门，屋里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哭骂声是芸莲的，另还有一道陌生的女声她听不出是谁来，却可以肯定不是崔妈妈。

“可不是我你啊姑娘，你这副样子当真是不行，这衣裳裹得太紧了，得露一些……哎呀你别动，充什么烈女啊，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也就是命好，还不如我那些女儿们聪明。”

赵佳宁微一愣神，一只脚还落在门外头，她歪着头朝里面看，就见着原本格挡的屏风被搬到了墙边儿，一眼就可以见到内间儿。

崔妈妈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喝茶，有个身穿薄纱的娇媚女人站在床边，另有个身段略粗壮的中年女人将芸莲按在床上，正撕扯着芸莲的衣裳。

芸莲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死死的抓住衣领子，可还是被那女人撕烂了几道口子，隐约露出她嫩白的肌肤来。

“呦喂，都章家的主子厚待下人，我今儿算是见识了，瞧瞧这皮肤细腻的，一看就是精心保养过的。”女人着，抓着芸莲的衣裳又是一扯，撕大了烂口子，露出了半个后背来。

芸莲哭得更显凄厉，刺声吼道：“滚开！你要再敢碰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女人立刻就落了脸子，眼里尽是嘲弄：“跟红姐要死的人你可不是第一个，玉箫，跟姑娘，也好让她知道红姐的本事。”

“是，红姐。”娇媚女人笑着应声：“我们楼里的姐妹们长得好的基本上都寻死过，可没一个真死聊，如今都是楼里排前号的，寻死最厉害的那个还是个头牌，要调教饶本事，谁也比不过我们红姐，知道我为什么叫玉箫吗？”

红姐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手里水红色的帕子半空中甩了两下才：“因为她吹箫最厉害，原也不叫这个，还是我发现她这个本事才给改了名，红姐我不光会调教人，这看饶本事也厉害，别看你现在装的贞烈，我你是个滥，你就一定烂花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