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笛风有几分心虚，但仍旧没有开口，她不敢确定徐策笙是否想起一切。

“腰带。”徐策笙声音更冷地问了一句。

“腰带如何？”楼笛风显得格外冷静。

“既已弃我而去，为何要将它时刻带在身边。”徐策笙甩手将沉舟剑扔在一边，重重的撞击地面的声音狠狠地给了楼笛风一个激灵。

楼笛风不自觉地往后退，刚好退进了后面的红木大椅中，徐策笙衣袖一摆，掌中带着劲风将门关上。

“我只问一句，离开我这些日子，你可曾后悔过。”

我早就后悔了。

德懿太后给她三日时间让她考虑，她几乎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明时。

明时那日也曾问过她。

楼笛风的回答是：“如果明知最后一定会选择你，我又何必再让你多受两日苦。何况，多在他身边一刻，我的决心便会少一分。”

明时摸着她的脸，苦笑着说：“你太清醒了。”

因为一直冷静而清醒，所以毫不犹豫。

可是，她如何能将这样伤人的话对徐策笙讲出呢？

抛弃就是抛弃，再多的理由也不过是抛弃他的理由。

她怎么有颜面讲自己后悔呢？厚颜无耻至极。

“回答我。”徐策笙强硬地将她的头掰过来，逼着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后悔又如何！”楼笛风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到徐策笙的手心。

她咬着嘴唇别过头，眉头紧皱，尽量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没有选择，后悔又如何。”

徐策笙放开了手，她泪水温湿的触感还停留在手心，他俯下身抱住了轻轻啜泣的楼笛风，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脆弱的自己，这样的泪水不像是楼笛风会流的，可是此刻，他竟也能感同身受她的心情。

徐策笙捧起她的脸，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我还以为你从不会流泪。”

她没选择他，他不生气，在那种情形下，选择明时是一种必然。

可她没有选择相信他，德懿太后又如何，抓了明时又如何，如今的他不是当年的齐王，不会被任何人所威胁！

“那日我知道明时被抓，是我找裴帆救出她的，也是我通知的顾谦，你知道吗？”

楼笛风瞪大了眼睛。

“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徐策笙失笑，“若你那杯茉莉花茶，再多等一会递给我，我便会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这本来是一个惊喜。”

楼笛风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血气上涌根本无法控制。

一大口鲜血顺着喉咙喷涌而出，白衣胜雪的衣襟沾染了一大片鲜艳的红色！

楼笛风克制着即将涌上来的鲜血，声音断断续续，吃吃笑道：“是……报应，呵呵，是报应。是老天……对我开的玩笑，他知道我对你心志不坚定，所以，所以才来……”

还没等说完，楼笛风眼前一片漆黑，便一头栽到了他的怀中。徐策笙在她肩周点了几个大穴，怒吼道：“明时！”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从她离开齐国起，天地纵然宇宙星移变换，他已经孤单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