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晴朗,明时和欧阳柳寒并肩骑马而行,昨夜下了小雨,清晨霜露重,两人骑行在林间小道,厚重的浓雾打湿了衣襟。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明时笑盈盈回头朝旁边望去,“你的名字可是从这诗句中得来?”
“我生于初春时节,大约是从这里得来的。”欧阳柳寒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摸了摸肩膀,已湿漉了一大片。
“你可冷?再走一个时辰,这雾便散去了。可在前面小镇歇歇脚,穿过便是欧阳府第。”
“无妨,我这披风是熊皮特制,是笛风那年跟人出去游历从极北之地猎杀,送与我的生辰贺礼。霜露再重,里子总是温暖干燥。”明时察觉到他的关心,细心将披风解下,递给他,“你未曾习武,还是将这披风穿着,冻凉了就不好了。”
“那怎么行!”欧阳柳寒面露尴尬之意,“我即便是文弱书生,也决计不能让你的身子暴露在这清晨霜重之中。”
“好。”明时眉眼弯弯,握了握欧阳柳寒冰凉的手心手指,“我知道柳寒心疼我。”
到了小镇,明时和柳寒简单进了点吃食,便又急匆匆地赶路。
两座威严的石狮正坐在朱漆鎏金的大门前,雕梁画栋,牌匾上涌端庄大气的隶书,方方正正地写着“欧阳”二字。
“这是我家。”欧阳柳寒先下马,继而将明时从马上扶下来,温柔地执起她的手,“以后也是你的家。”
明时利落翻身下马,两边的家仆恭恭敬敬上前,匍匐道:“夫人知道少主即将归来,特命我在此迎接。”
“是吗?”欧阳柳寒转头轻快地说,“走,我带你去见她。她一定喜欢你。”
明时正要笑着答应,忽然感觉背后有内力波动。
只听后面家仆低喝一声,“少主,得罪了。”
掌风簌簌向明时后背袭来,明时前倾抬腿,抵住了一记猛击,双手解下领口的结,用力向欧阳柳寒身边一送,安慰道:“你先帮我收着。”
这是欧阳家的当家夫人给她的下马威。
可她是明时,只有她给别人下马威的份。
这两名家仆虽出招简单,但招招扎实,气力十足。招数倒是颇有几分楼笛风习得的武功路数。
捣肘,制喉,手刃,扫腿。
明时一一回击。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吱呀”朱漆大门缓缓敞开,一身着华服逶迤,眉眼严肃之人踏出门开,俯瞰着二人围攻明时,眼中的蔑视好似在看大地上的蝼蚁。
又有两名家仆右手背剑而来,凌肃杀气,直指那名矫健如游龙般的女子。
剑光寒闪,刺破了空气,带着“嗡嗡”的刃声,从明时背后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明时!”欧阳柳寒大叫一声,而明时却好似未曾听见那般,身形只与前两名家仆缠斗不休。
“母亲!”欧阳柳寒只得向那名女子急急大喊,希望能手下留情。
苏瑜眼皮都未曾抬起,她牢牢盯着明时的身形,不发一语的沉默让欧阳柳寒彻底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