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季,窗外万里晴空,马路上响起的喇叭声,吵醒了躺在床上的人儿,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叶韵睁开惺忪的睡眼,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震惊地看着房间的一切,这不是在S市的父母家吗???
粉嫩的床单,米色的的墙壁,爱心图案的窗帘,一切都是少女独有的喜好。
这是她高中时最喜欢的装饰。
可是到大学毕业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她怎么睡了一觉回到了这里?叶韵顶着一头的问号。
这时,木门被推了进来,叶母拿着牛奶,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叶韵瞪大双眼,这、这是怎么回事?母亲为什么这么年轻?这个情景怎么有些熟悉?她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叶韵看了看母亲手里拿着的牛奶,颤抖着双手接过,浅啄了一口,接过牛奶的那双手细嫩白净,右手中指有着写字磨出的微微的薄茧。
她记得上大学后,学习更加不努力,很少写字,中指的薄茧早就消失了,而且结婚后,她的手因为常在厨房忙碌,被烫出不少的疤痕,手背粗糙。
可是这双手明显与她记忆中的手有很大的差别,这是她十几岁时白白嫩嫩的模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她回到了过去?这里的一切,告诉她,好像是这样的,真的像言情小说一样,她重生了?
对于这无法预知,却确实来临的一切,兴奋不已,难以自持。
叶母看着叶韵呆呆的模样,有些着急的问:“韵韵,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再去找老卓问问。”转身便要出门。
叶韵急忙拉住叶母的手,紧紧的握住,眼中蓄满激动的泪水,急急的扑进了叶母的怀里,颤抖着身子放声大哭,惊的叶母忘记反应。
这是结婚几年来,叶韵第一次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每次委屈,从不敢号啕大哭,更不敢像此时一样扑进母亲怀里哭泣,她害怕林瑾言因此厌弃她。
她委屈自己,收敛爱闹的性子,收起一身的尖刺,专职做家庭主妇,扔掉工作,每天忙碌在厨房,想尽办法讨好林瑾言,最后他却连承认与她结婚都不敢。
她辜负了爸妈,辜负了他们对她的期望,也辜负了林父林母的一片好意,是她妄想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学习不好,没有工作,没有特长,没有交心朋友。
一个不优秀的自己何以去握住那么出色的林瑾言呢?
她真的后悔了,不是后悔遇上林瑾言,爱上林瑾言,而是后悔为了林瑾言她放弃了太多太多,为了一份单向的爱情,失去了太多。
眼泪刷刷的掉,叶母猛的惊醒,:“韵韵,怎么了?是不是发烧还没好利索?哪里不舒服要说呀,妈妈一直在呢。”
是啊,妈妈一直都在呢,叶韵慢慢松开叶母,直直的看着叶母年轻的脸庞,真好!妈妈还年轻,而她,也还没有犯错,没有因为林瑾言抛弃一切。
她还是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叶韵,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叶韵那颗心,乐得快要盛不下蜜糖般的喜悦,嘴角翘起,叶母紧忙摇了摇叶韵,“韵韵?韵韵?你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
抬手摸了摸叶韵的额头,冰冰的,叶母更加奇怪,这孩子平时好好的,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妈妈,我没事,就是突然特别想你。”
叶韵擦了擦流了一脸的眼泪,心虚的看了看叶母,她太高兴了,忘记这时的母亲还是年轻时的母亲,不晓得她的经历,更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
叶韵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精致的手表,是高一的暑假,开学就是高二,太好了,她回到了八年前,她还没有向林瑾言表白,还可以悬崖勒马。
这一世的她,要避免对林瑾言做的所有无用功,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记得八年前的今天,她因为去给打篮球比赛的林瑾言送外套,淋着雨回家,发了高烧。第二天林瑾言还因此过来向她道谢。
现在的叶韵,满心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远离林瑾言!离得远远的!
可是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消失就消失的,但是,那些傻事,她是不可能再做了,现在想来,那些事情做得太愚蠢了!蠢到她不想承认。
冒雨送外套?
那时的她,脑子一定是被炮打过,人家感不感谢不说,就看那件她送去的外套,他再也没穿过来看,她一定是被林瑾言嫌弃得死死的!
上一世的她,爱的有些太疲倦了,没有力气再去追逐林瑾言,这一世的她,就这样放过林瑾言吧,还他自由。
叶韵突然想到明天会过来的林瑾言,于是看向叶母,“妈妈,我发烧已经好了,明天可以去跳舞的。”
她明天可是一点也不想看到林瑾言。
“诶,今天的韵韵,怎么这么知道上进呀,平时叫都叫不去的。昨天下着那么大的雨,还找借口给瑾言送外套呢。要是真不热爱舞蹈,妈妈也不逼你的。”叶母打趣的笑着说。
叶韵撩了撩柔顺的长发,红着脸颊嗔怪的看了眼叶母:“诶呀,妈妈。”
叶韵心里想着,这种送外套的傻*事,绝不可能再做。
叶母摸了摸叶韵柔柔的脸蛋,嘱咐着叶韵再休息一下,拿着杯子离开了。
叶韵重新躺回床上,看着窗外蓝蓝的天空,突然发现,有些事,终究抵不过内心的波涛汹涌以及现实的无奈。
上一世的她是拿着白色的蜡笔,在白纸上疯狂图画,到最后发现,也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角逐。
或许,上天再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是让她把自己的人生,活得精彩些,不再围着林瑾言转,多感受生活以及其他人带来的乐趣。
她的爸爸妈妈还需要她,她应该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喜爱的工作,有属于自己甜蜜的爱情。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H市,叶韵葬礼过后,林瑾言一蹶不振,再没心思去经营公司。整天呆在家里,老人们很担心他的状况,他们失去了韵韵,可不能再失去林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