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月,何汐何晨,正陪着何太师用晚膳。
何太师同周楚月商谈着东宫选妃之事。
白嬷嬷在一旁示意了好几次都被周楚月忽视了,急得不行。
也顾不上尊卑有别了,接连用手肘顶了她好几下,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借口更衣,把白嬷嬷拉到一旁,满脸不悦地责怪。
“有什么事儿就不能待会儿再说?没看到老爷正高兴着嘛,扫他的兴做什么?”
“夫人息怒,事情紧急,老夫人突然去了月明楼,这会儿正同大小姐一起用膳呢。”
“什,什么?”
周楚月只觉得被人当头一棒,晃了两晃差点瘫倒。
五倍蛛毒啊,吃得少会变得痴呆麻木,多吃那么一点只怕就会导致无法动弹,严重的话变成活死人都有可能啊!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周楚月额头上冒出一层层冷汗,吓得魂飞魄散。
她苦心经营十几年,身份,地位,名誉,难道今日都要毁于一旦?
白嬷嬷见周楚月完全慌了神,连忙扶住她的肩膀,稳住她的心神。
“夫人别怕,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您赶紧派人去拿解药,让大公子和二小姐去月明楼把老夫人带回朝晖堂,只要解药到得及时,应该没有问题。”
周楚月语无论次道:“对对对,此毒可解,有解药的,我,我这就叫人去拿。”
两人不敢耽搁,兵分两路。
周楚月来到后院偏僻处,吹响了挂在胸前的玉哨。
哨声十分奇特,宛如夜鸟啼鸣,声音极其尖细,在夜色里悠扬飘转。
不多久,一条黑影自高低错落的屋顶飞掠而来。
宛如夜色里一只蝙蝠,避开重重守卫悄无声息地落在周楚月面前。
“哈丝玛,赶紧去找你主子拿蛛毒解药,限你半个时辰之内送来给我。”
“是,夫人。”
来者领命,一掠上了屋顶,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这边,白嬷嬷撒了个慌,把何汐和何晨叫出了锦华苑,带着她们往匆匆往月明楼赶。
“到底什么事啊白嬷嬷,神神秘秘的。”
何晨板着面孔,十分不满。
早知道回府用顿饭都这么不安然,倒不如同书院的弟兄们出去喝酒玩乐呢。
白嬷嬷望了何晨一眼,语气严重地交待道:“大公子,二小姐,我方才交待你们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办砸了,这对夫人来说,十分重要。”
两人都没话说了。
白嬷嬷是母亲的心腹,她既然把话说得这么严重应该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哪里还敢怠慢?忙大步跟上白嬷嬷的脚步。
刚出了锦华苑不远,便看到侍候老夫人的钱嬷嬷跌跌撞撞往这边跑来,边跑边惊慌失措地呼喊。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和大小姐晕倒了。”
白嬷嬷一听顿时如坠冰窟,身子一下凉了半截。
钱嬷嬷气喘吁吁地问:“老爷,老爷可在锦华苑?”
白嬷嬷忙道:“在在在,你赶紧回去照顾老夫人,我去给老爷报信。”
钱嬷嬷喘着粗气。
“那你赶紧去吧,我也实在跑不动了。
白嬷嬷连忙撇下何晨何汐,撒腿便往锦华苑跑。
月明楼已经出事了,根本来不及等解药了,眼下得赶紧派人把那桌饭菜给妥善处理掉才是。
※※※
月明楼,桌上饭菜已经动过。
何老夫人和何洛已经被下人们扶到床上躺着了,昏迷不醒。
很快,刘管家便带着好几个家丁匆匆赶来。
周绍把他们挡在门外,刘管家顿时暴怒。
骂道:“没长眼睛还是怎的?我是府里的管家,竟敢阻拦我?”
周绍冷冷地道。
“老夫人和大小姐中了毒,这会儿你们若是进去了,岂不都有了下毒的嫌疑?等会太师爷来了要如何调查?谁都不准进。”
“我就是带人来调查的,给我滚开。”
刘管家早已被周楚月收买,这会儿受命前来处理那些下过毒的饭菜。
此刻受到周绍的阻拦心里又急又怒,带着人不顾一切地往里面闯。
周绍不让,与他们推掇起来。
刘管家恼羞成怒。
“狗奴才竟敢动手?把他给我拿住。”
几名家丁狠狠朝周绍扑过去。
不曾想还未近前就被周绍几脚给踹飞了去。
周绍上前揪住刘管家的衣领,把他往后推开:“在太师爷进去之前,谁都不能进,听到没有。”
刘管家被推了个趔趄,望着被踹翻的手下,无可奈何。
白嬷嬷在锦华苑外徘徊了许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进去向何太师禀报。
周楚月一听月明楼已经出事了,吓得脸色惨白。
解药还没取回来呢,这可如何是好?
白嬷嬷使劲冲周楚月使眼色,示意她别慌张。
周楚月连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跟着何太师匆匆往月明楼赶去。
远远的,白嬷嬷使看到刘管家一行被周绍挡在院外,根本就没进去。
这下纵使冷静如她,也是铁青了脸。
何太师一行火急火燎地赶到月明楼,进到里屋。
一见何老夫人惨白着脸躺在床上,顿时心急如焚。
先他一步的大夫正给何老夫人把脉。
何太师着急地问,“怎么会晕倒的?难道是旧疾复发了?不对,洛儿也跟着一起晕倒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大夫把完脉,放下何老夫人的手。
“太师大人,老夫人并非旧疾复发,她和大小姐一样,中了一种奇毒。”
何太师震怒不已:“中毒?何人敢在太师府下毒?可有解药?”
“回太师爷,属下无能,从未见过此种毒,解药就更加不知了。”
王大夫摇了摇头,也是束手无策。
“可有生命危险?”
“此毒怪异,从脉象来看并未伤及五脏六腑,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何太师立即转头,吩咐身后的青年男子。
“何钱,赶紧去宫里把马太医请来。”
“是。”
何钱领命,转身快速离去。
周楚月在一旁看得瑟瑟发抖,脸色比纸还白。
白嬷嬷到底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她仍旧不见半点惊慌。
四处偷望了几眼,趁乱离开了月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