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副嘴脸,流氓!”
蒋碧云觉得他居心不良,脸红了一圈,甩手夺门而出。
时寒很无辜,“是你多想了。”
但人已经咚咚咚地跑远。
女店员在后面告诉时寒,“这个女学生是师范附中的,也停课了,听说爸妈都被关起来审查,家里还有几个弟妹,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照顾,怪可怜的。”
“是挺不容易的。”时寒点点头。
随后,他找女店员打听了蒋碧云家里的位置,带着猪腿回到了自己家。
家里只有他自己,这年头儿,有点知识的爹妈一般都和孩子“分居”。
他准备过段时间去探视一次。
现在的他没爹妈在身边儿,但有宗师级厨艺傍身,不仅可以自食其力吃得饱,还可以吃得好。
刚刚把猪腿大卸八块,一阵自行车压路牙子的嘎吱声传来。
“时寒,你又在家整好吃的呢?”
郑桐老远听到菜刀剁骨头的声音,邦邦响。
“时寒丫的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啊,隔三差五吃肉……”袁军后知后觉。
“他吃肉还不好啊,我们也能跟着喝汤吃肉!”郑桐才不管哪里不一样。
“嗯……还是肉香啊。”袁军砸吧砸吧嘴。
“可惜今天这顿吃不了喽。”
郑桐大声地喊道,“时寒,你快出来,有人请我们吃老莫。”
老莫是一家莫斯科西餐厅,浪漫而新潮,备受年轻人追捧。
“谁啊?”时寒已经剁好了猪腿。
“钟跃民!”
是他?
时寒意外。
他被自己揍趴下了,还要请吃老莫?
“钟跃民说要给你赔罪道歉,刚好我和郑桐也能蹭着去老莫打打牙祭。”袁军一脸奸笑地道,“还好你让我们俩送他回去,不然我们还无功不受禄呢。”
“不过,时寒啊,你最近厨艺大涨,吃了你的菜,也觉得老莫就那样儿。”郑桐还惦记着时寒的肉。
“这顿肉,我们可以留到明天来吃。”袁军一样舍不得。
却见。
时寒拎着打包装好的剁碎猪腿肉出来,交给郑桐,“帮我送到一个地方。”
“给谁啊?”郑桐莫名其妙。
“这里。”
时寒递给他一张字条,面写明了地址,芝麻胡同127号,并交待,“这家人姓蒋,你要保证交到他们家里人手中,并且不被他们发现。”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给他们,还不能被他们发现?那要怎么做啊?”郑桐一头雾水。
“看你自己的了。”
时寒没教他怎么做,骑自己的二八大杠,对袁军道,“走,我们去老莫。”
“时寒,那可说好了,你欠我们一顿肉。”郑桐想到时寒做的肉,口水都出来了。
老莫。
典型的欧式莫斯科尖顶风格餐厅,从旋转门进入,拾级而,仿若到了一个宫殿。屋顶有七八米之高,悬着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立于中央,庄严气派。
时寒和袁军刚进来,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女服务员走前,热情问道,“两位先生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们来找一朋友。”
时寒正说着,已经发现了目标,钟跃民也看到了他,从靠窗的餐桌起身,挥手道,“这里。”
落座后。
女服务员在高脚玻璃杯倒了红茶水,映衬着浅黄色的桌布,再配着暗红色的方形餐巾,整个环境着实带着一丝异域浪漫,难怪能吸引那么多年轻人攒着钱来光顾。
“时寒,我先给你道歉,下午我不自量力,跟你动手,现在四九城的顽主都知道我名声臭了。”
钟跃民说得诚恳,铮铮地道,“不过我不在乎名声这玩意儿,被你打服了,我得承认你比我厉害。”
“不打不相识,你也不差。”
时寒看得到他的武力值,比一般人强不少,问,“那一拳头没把你打成重伤吧?”
“吃过你的药,已经好了。”
钟跃民一脸诚服,唇角挂着弃暗投明的意味,“以后兄弟可跟你混了。”
两个人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袁军在旁边看着不对劲儿,咋呼道,“钟跃民,你丫一混混头子跑我们这儿来搀和,你也乐意啊?没听说过,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吗?”
“听说过啊,但我这臭了的鸡头,不做也罢。”
钟跃民为了表示诚意,把菜单递过去给他们,“你们点,想吃什么,随意。”
“想用吃的贿赂我啊?没那么容易。”
袁军嘴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拿过菜单,就对旁边服务员一通乱点,“罐焖牛肉、奶油烤鱼、乌鸡蘑菇汤、奶油烤杂拌、鹅肝、俄式面包、法式冰淇淋……”
长长一大串。
钟跃民的脸都绿了。
要知道这年头儿,平常人半年能来老莫吃一次就能吹呼一整年,那钱啊,都是抠下来的。
“袁军,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时寒知道他是准备刁难钟跃民。
“老莫的菜量又不大,比不我们中餐,而且郑桐还没到呢,他比我能吃,能把这景德镇送过来的盘子都吃掉。”袁军夸夸其谈。
钟跃民骑虎难下,做东做到底,只能赔笑道,“是啊,我们四个人,应该多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