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没见他这么发怒过。
一个个交头接耳:
“有好戏看了!”
“海洋发飙了!”
“时寒这次倒了大霉!”
己方需要气势的时候。
郑桐在那边也没闲着,泼对方张海洋凉水,“一个院儿里长大,就叫青梅竹马了啊?那四九城所有大院儿里住的几十个孩子岂不是都不能出去自由恋爱了。”
“就是,指不定人周晓白从没多看你一眼,什么狗屁青梅竹马,我看就是你一厢情愿。”袁军火浇油。
“吗的,胡说八道!”
张海洋气得脸红脖子粗。
好像被击中了什么。
想了一会儿才找补道,“我和她互相喜欢,以后是要结婚的!”
看他最后说得斩钉截铁,郑桐和袁军被震到了,也不敢胡乱瞎掰什么。
“是吗?”
时寒忽然开口。
他手里亮出一个荷包,淡淡的粉色,做工精细,每一个针脚都藏得刚好。
“这是什么?”张海洋迷惑道。
“荷包啊,你眼瞎!”郑桐呲他。
“大男人用什么荷包,这不是女人才用的玩意儿。”张海洋很不齿。
“你再看看。”
时寒把荷包悬在他面前,嘴角衔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看什么看?一个女人用的荷包有什么好看的!”
张海洋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反倒很不耐烦。
“海洋,荷包右下角好像有字。”后面有人提醒他。
张海洋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心头突然一震。
他揉了揉眼睛,重新睁开,再看了一眼那个字,惊奇地道,“这是谁给你的?”
“你说呢?”时寒反问。
“周……”
张海洋念出了那个字,又觉得不可能,一口否决道,“不会是她,她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送你荷包!这不是她的!”
“我问你,四九城姓周的少女有几个?又有几个用得起这么好的针线,做这么好的荷包?”
时寒一句话,问得张海洋哑口无言。
他被憋到满脸通红,还没找到第二个人选。
“孙子,你别想了,我告诉你,姓周的大小姐,四九城里就只有周晓白了!”袁军家世也算显赫,知道周家的底儿。
“哈哈哈,你不是人周晓白的青梅竹马吗,不是以后要和她结婚的吗,拿出你们的定情信物啊。”郑桐抓住时机起哄。
张海洋哪里有什么定情信物,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
他站在原地跟木头一样,心里发焦,杵得满脸通红。
他那么多弟兄在后面,总有能言善辩的,就有一个人走出来,替他说话了,“时寒,就算这个荷包是周晓白的那又怎样,面又没写是她送给你的,指不定是你在哪儿捡到的,或者……偷的呢?!”
“对啊,完全有这个可能。”
“反正肯定不会是送的。”
周围人煽动着气氛。
倒是张海洋没吭什么气儿。
“看来是要把周晓白叫过来,对证一下了?”
时寒知道张海洋不敢,因为周晓白对他从来没有那个意思,所以张海洋刚刚说的一堆谎言不攻自破。
“我现在就去找周晓白!”已经有人骑二八大杠准备过去。
“那就不必了。”
果然,张海洋第一个反对。
他松口道,“时寒,你能打赢我,我就不再阻挠你拍婆子。”
“你算老几?”时寒真没觉得他能阻止自己。
“就是,你是周晓白什么人啊,凭什么拍她,还要打赢你啊。”郑桐继续开涮他。
“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能和我打一架?”张海洋饥渴地盯着时寒。
“想打架啊,那你不是找死。”袁军觉得他没什么指望。
“真想打?”时寒给他留着脸面儿的机会。
毕竟,张海洋这个人,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说,是一个心直口快的耿直BOY。
“不打,我憋得慌。”张海洋已经不计后果了。
时寒只能如他所愿,腹黑地开口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尽管说。”张海洋什么都可以的样子。
“你输了,就要离周晓白远远儿的,不能有一丝非分之想。”
在拍婆子这件事情,时寒觉得自己有必要扫清一切障碍。
“……”
张海洋居然犹豫了。
他似乎根本没料到时寒会提这样的要求。
“不敢了吧?”郑桐激将他。
“真怂啊,这就是军队里挨拳头长大的男人啊!”袁军嘲讽他。
张海洋脸通红一片,额青筋暴动,他握紧拳头,咬紧牙道,“我答应你!但是……我如果赢了呢。”
“你赢了,你想怎么着都行。”
时寒云淡风轻地道,“不过,你没有赢的可能。”
“甭说大话!”
张海洋抡起自己的拳头,用尽毕生所有的力气,全力轰向时寒胸口,没留半点儿余地。
“海洋来真的了!”
“对啊,刚才教训钟跃民他也没使全力!”
“今天就拔了时寒的份儿!”
“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众人都满怀信心翘首以待张海洋赢下这场决斗。
反观另一边。
袁军有点担心了,“时寒怎么还没动?”
“等着瞧吧。”
郑桐午见识过时寒的厉害。
感觉一段时间没见他打架,战斗力又精进了不少。
这时。
只见丝毫未动的时寒,在张海洋的拳头不偏不倚抡到了自己的胸口时,依然没动!
“他怎么还没动!”袁军大吃一惊。
“怎么没还手啊!”郑桐匪夷所思。
“这……”连午被时寒吊打的钟跃民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哈哈哈!!!”
“海洋打中了!!!”
“没人能受的了他这一拳!!!”
其他人都笑得刺耳,好像张海洋已经得逞了。
“嘭!”
突然一声震响。
但见时寒的胸口一顶,张海洋整个人犹如飞弓之箭,后退跌倒在几米开外。
整个过程,快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连他自己的拳头还是攥紧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
他的一众兄弟完全没想到。
刚刚还沉浸在快要胜利的喜悦中,转眼是张海洋倒地不起的结局。
“海洋,你流血了啊。”一个人赶紧跑过去关心他。
而那些滥竽充数的假兄弟,见到这个结果,早已吓得屁股尿流。
最后只有三四个人留下来看着他。
“啧啧,这结局,真是悲凉凄惨啊……什么刀山下火海的兄弟情啊,都他吗扯淡,危难之际见真心啊是不是。张海洋你该感谢我们时寒,是他让你看清楚你身边儿平常都跟的是一群什么人。”郑桐倒给人借势起了课。
“……”张海洋倒在几个兄弟怀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时寒,兄弟就送你一个字,吊!”
袁军这次看完他喳架,跟一个月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他懂英文一定会来一句,以后跟着时寒再也不用怕喳架了,soeasy!
“还好时寒午没这么教训我,不然我死定了。”钟跃民后背一阵发凉。
作为获胜的当事人,时寒没什么特别的庆祝动作。
他手负在身后,移步到张海洋身边,稍微靠近,就把那几个剩下的兄弟吓得半死。
“别紧张,我不是魔鬼。”
时寒调侃自己,让他们放轻松,问张海洋,“你感觉怎么样?”
“我……愿赌服输。”张海洋低头承认。
“嗯,很好,是个爷们儿。送他回去吧。”
时寒示意张海洋那几个兄弟。
他们窃喜可以离开,赶紧把张海洋架着,不多逗留一秒,逃也似的消失了。
“就这样放张海洋走了啊?”袁军傻眼。
“你还想把人杀了不成。”郑桐拍他脑瓜子。
“就这,他也要在床躺个十天半月才能下来。”时寒没给他内伤药。
“啊对了,时寒,你刚刚是怎么把他顶趴下的?能不能教教我啊?”袁军好奇,也想学。
“你丫的,问那么多,知道那么多,能学会吗?有时寒给我们罩着,你快感恩戴德谢天谢地吧!”郑桐才不关心那些有的没的。
这一点,钟跃民倒是觉悟得很快,虽然他才刚加入这个团伙儿,但是十分赞同道,“看花容易绣花难,我们抱紧时寒的大腿就好了!”
回去的路。
郑桐盘算着道,“明天我们干吗?”
“要不去什刹海滑冰?”袁军提议。
“听说那里有不少军队高干家姑娘。”
钟跃民说完,三个人哈哈大笑。
“鬼机灵。”
时寒知道他们笑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在冰场是能碰见周晓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