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东雪域,原是雪狐一族领地。
数百年前,被银狼一族占领,狐王覃澜战死,雪狐一族基本被灭族,狐后卿云不知所踪。
据雪域有一阵法,可传接入青丘,然只有雪狐王室才可凭借机缘踏入。
引子。
当日与八荒灵院众人分开之后,覃风踏便进了雪域深处,而冷灼自然是陪同他一道去了。
只是走了没多久,一场风雪席卷,像是知道覃风会来一般,一个带着古老印记的阵法自行开启。
覃风一靠近进那阵法便被吸了进去,而冷灼正要冲进去,却被阵法灵力给猛地弹开。
见自家殿下忽地就这么消失了,冷灼也不知如何去寻,于是便在这雪地坐下来等着,却不知,这一等,便是一个月后。
青丘之狐,是狐中神族。不仅血脉高贵,且无须化形便有着仙位,化形渡劫后便可直接步入神族,乃是狐族中地位最高的种族。
而所谓青丘,位于明玄大陆以北,溪泉灵水,是仙境之地,与雪域不同,簇常年如春,四季温暖,处处皆是令人神往的安逸平和。
虽初来乍到,覃风却觉得熟悉无比,就仿佛来到了自己早就该来的地方一般。
“参见殿下。”
还未行得多少路,覃风刚走上一座桥,身后便传来一众齐齐的叫唤声。
转头一看,竟是一些未曾化形各种毛色的狐崽子。
“你们认得我?”
覃风抚了抚身上长袍,桃花眸子好心情地弯了弯。
这些狐崽子,他觉着格外亲牵
“当然认得!时候殿下曾带我们去抓过彩山鸡,还捞过鱼呢!”
一只红色狐狸弓着身子,后爪站起立住,两个前爪开心地挥舞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事物。
“对呀对呀!殿下本就是咱们青丘女帝之子,如今殿下能回来,狐王爷爷定是要高兴坏啦!”
“是啊,我们这便去告知狐王爷爷!”
狐狸崽子们欢呼雀跃着,眨眼功夫便散了去,只留下起初那只红狐狸,是要带着覃风去见帝姬姑姑。
“殿下,您还记得卿酒吗?”
话间,红狐狸便化成一个红裙的妙龄少女,扎着可爱的包子头,发髻两边各别着一对银铃,一双凤眸盈盈如水,一瞬不瞬地偷看着覃风的反应。
殿下修成人身后,果然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啊。
“抱歉,我如今体内封印未解,许多儿时的事,都不大记得了。”
覃风看着眼前的卿酒,有些歉意地道。来也奇怪,见到了卿酒,他忽地就想了月牙,她是那样的狡黠明媚、撩人心弦,不知道她可曾脱离了险境?
“不碍事的,卿酒这就领殿下去找帝姬姑姑,当年姑姑回来时满身是伤,还是狐王爷爷费了好多灵药才调养回来的,姑姑醒来后日日都心念着殿下呢!许是殿下体内封印的原因,就连狐王爷爷那样高深的法力也寻不到殿下的踪迹。”
卿酒淡笑着摇了摇头,连忙走到前面带路,心里有些掩饰不住的落寞。
在乘云窟,卿云正坐在镜前梳妆着,铜镜里倒映出美人绝代的容貌,柳叶弯眉樱桃唇,琥珀色的眼瞳微显黯沉,姿容如画中带着些许愁思。
一袭白裙秀雅绝俗,裙摆上绣着金丝祥云,青丝被蓝色丝绸高高束起,发间斜别了一只冰晶雪花簪,整个人看上去尊贵而庄丽。
“姑姑!殿下找到啦!”
绣菁喜滋滋地窜了进来,高忻手舞足蹈,一张脸因跑动得太过着急而变得红彤彤的。
“你什么?”
卿云放下手中玉梳,急忙扭过头来,言语中有些激动,也有些不敢置信。
“是真的!姑姑,殿下自己回来啦!方才我路过王的寝殿,听到几个狐狸崽子的,殿下如今由卿酒那丫头领着,应是快要过来啦!”
绣菁欣喜地了一大串,却发现帝姬姑姑不知何时已经跑去了衣橱前边。
卿云一边找一边呢喃着,眼眶微微发红,“阿菁啊,去将澜哥哥送给我的雪花裙给寻来,我就要见到风儿了。”
“姑姑莫急!那雪花裙阿菁给您收的好好的呢,前些日子您还吩咐阿菁拿出去晾晒过一番,此刻就放在衣橱最上层!”
待锈菁给卿云重新穿戴上一身绣着金边的雪花裙,卿酒带着覃风也来到了乘云窟的洞口。
多年不曾见过的儿子,卿云坐在覃风的对面,心中还隐隐有些紧张。
一出口便支支吾吾问了一句,“风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卿云眼眶红红的,就这般定定地看着覃风,不出的怜爱与思念,这让她又想起了那个拼死护着他们母子俩的男人。
“嗯,挺好的。只是我体内有着一道魔族封印不曾解开,据我所知,那是养育我的人为我设下的。”
许是因着失去记忆,一时间,覃风对于这个亲生母亲确实没有太深的感情。
只是,他心中隐隐觉得,这般与她话,总是不对的。
脑海中那些画面,隐隐有一些松动,剧烈的疼痛眼看就要袭来,却被他生生压下。
不知不觉,他的耳朵上忽地现出一对银色狐耳,看上颇有些可爱,一时间他那张绷紧的脸都变得毫无威慑力。
卿云正因儿子的冷淡想要流泪,忽地瞥见他那对银色耳朵,心中不由得柔软起来,轻笑道:“噗,你怎的同你爹爹一个模样,一紧张那耳朵便藏不住了…风儿,你爹爹,你爹爹他没了,呜呜呜…”
着着,她还是没能忍住,朝着覃风一扑,便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这下覃风倒是惊了,这可是自己的娘亲,总不好就这样将人推开吧?于是他下意识便伸手去回抱住,并轻轻用手拍了拍她的背部,以作安慰。
一将卿云抱住,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柔软,这个怀抱如此久违,却仍旧让他觉得熟悉无比。
“风儿,我是娘亲,这是你爹爹!”
“风儿,将狐耳收回去!不许哭!娘亲像你这么大,可从来不尿裤子的!”
“风儿,这辣椒酒好喝吧!哈哈哈,瞧你那模样,不知道还以为娘亲打了你呢!嘘,可不许告诉你爹爹!”
“风儿不愧是我儿子,啧啧啧,怎么就生得这样好看呢!”
…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越来越多,覃风终是一双银眸蓄满泪水,头疼欲裂地大叫了一声,“娘亲,风儿,好疼啊!”
着,他便抱着卿云昏厥了过去。
卿云收回放在覃风背上施加灵力的手掌,慈爱地抚了抚他的头,随后便对着卿酒和锈菁,正色道,“带风儿下去好好休息罢,待他醒来,也该记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