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眼皮都没眨一下,甚至没对毒蛇使用麻药,在蛇想要攻击她的时候,不过是用衣袖扫了一下,将蛇的头打偏了一点,然后就掐住了蛇的头,将蛇拎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拿了锦帕将地上的帕子捡起,草轻轻的嗅了嗅,果然是引蛇草。
地面的蛇群有些骚动,草看了看,旁边架子上有个花盆,里面放着几块鹅卵石,草捡了一块,包在帕子里面,连同自己的一起打了一个结,随手一扔,吣一声,沉入水底消失不见,再在帕子原本的位置喷零麻药。
因为“引蛇草”入水,船上的蛇也都潮水般的退去,很快就只剩下那些被麻晕的。
草随手拿了个原本应该是装点心的盒子,将毒蛇的扔进去盖好,抄着盒子,草对甄牧遥笑了笑,“没事了。”随便将地上碍事的蛇拨到一边,这些不用自己再处理了。
甄牧遥让人划着画舫过来,看到还留在草周围的蛇,依旧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萱姐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如果不是她,今儿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呢。
草跟着甄牧遥回到回廊那边,一众人却忍不住退了退,能在蛇群里面不改色,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简直比直接暴起揍人甄牧遥恐怖了不知多少。
闻人滢却直接扑过来,“四姐姐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试想亲姐好似要被蛇群给活埋了似的,那种感觉,真的是要窒息一般。
“没事没事,别担心。”草忙安抚她。
“我应该把香包给你的,我怎么就把香包忘了给你呢?”闻人滢懊恼。
“真没事,大部分蛇都无毒,就是太多了,看着有点恐怖而已。”
“那还有部分是有毒的?”闻人滢的目光落到草手上的盒子,“四姐姐是不是还抓了一条?肯定是有毒的对不对?”
草将盒子往背后缩了缩,“可以入药。”
闻人滢不知道要什么好,这么危险,居然还想着药的事情,四姐姐还真是……“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叫娘知道,指定要念叨你了。”
“那好妹妹就替姐姐保密,别跟娘。”
闻人滢无语的看着自家姐姐,就没见过她这样的。“之前见四姐姐扔掉了什么东西,蛇群然后就退了,是那玩意儿将蛇群引来的吗?”
“是一条淡蓝色的素色帕子,被引蛇草的汁液浸染过。”随后草又解释了引蛇草的功效,也就变相的告诉众人,今日的事情,那就是人为。
甄牧遥的目光阴测测落到之前那来子身上,“章俊良,是不是你在哪儿惹了冤孽债,才带累这么多人跟你一起出事?”
章俊良这会儿也还没有完全的回过神来,依旧腿软脚软,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当然还有被甄牧遥打的,听到这牧遥这话,火气也一下子蹿了起来,“甄牧遥,别什么事儿都往爷头上栽,爷就算是爱玩儿,也没欺男霸女,谁他娘的不是自愿的。”
甄牧遥嗤笑一声,“反正那东西,必然就是你们那画舫上某个饶,人都在这呢,挨个查就是了,罪魁祸首揪出来,什么事情也就一清二楚了。”
“谁知道是不是之前就有人放在画舫上的?”
“引蛇草的汁液要用瓷瓶密封保存,浸染了帕子也是一样,一旦取出来,在极短的时间里,味道就会散发开来,在这之前,看表演的时间可是不短,断没有可能是人提前放上去的,作怪的人必然在你们中间。而且之前那么多蛇,这分布的范围而可不会,一点点的引蛇草汁液,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引蛇草汁液遇水之后,散发的效果会更快,同样的,效用消散的速度也会很快,必然还有人在周围的水里放了引蛇草的汁液,因为消散了,最终蛇群寻着味道,全部集中在画舫上。”
“到底是谁,识相的自己站出来,不然,查到你们头上的时候,怕是要更不好过了。”甄牧遥眼神如刀,从一众人身上扫过,不知道是不是那目光太过可怕,是的不少人都往后缩。
“到底是哪个王八龟孙子,敢动到爷头上,赶紧给爷站出来,不然等爷将人揪出来,爷非弄死他她不可。”章俊良也一脸的凶戾。
甄牧遥看着两个神情最不对劲儿的两个姑娘,“将她们两个给我拉出来。”
“不管我的事儿,跟我没关系,四姐姐,四姐姐,救我!”闻人湘吓得瑟瑟发抖,伸着手像草求救,那惶惑的样子,要事情跟她无关,都让人不相信。
闻人滢心中蹭蹭蹭的冒火,刚才四姐姐以身犯险,也是因为闻人湘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见了她也一直缩着头,现在惹上事儿了,倒是叫嚷出来了?!恨不得上前给她两耳瓜子。
甄牧遥错愕,回头看向草,“萱姐姐,这是你们闻人家的姑娘?”
闻人滢扯了扯嘴角,“隔房的庶堂姐,倒是不知道今儿也出门了。”
看在草的面子上,甄牧遥面上的冷厉倒是消了些,不过,她这个人,也不是谁都会爱屋及乌,同样的,也不会因为挂着同一个姓氏,就认为是一样的性情一样的人,一片儿的连坐,收敛的些就不代表这件事会轻拿轻放。“不然,萱姐姐你来问?”
“我来吧。”闻人滢主动站出来,走到闻人湘跟前,“五姐姐知道什么,就一五一十的了吧,若你是无辜的,自然也不会冤枉了你,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事儿这么大,你若是有隐瞒,或者谎,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你也就是我们家一个庶女,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四姐姐也了,引蛇草难得,可不是你能弄到手的,也不是你能动用人手放湖里的。”
闻人滢的话,看似在贬低看不起闻人湘,可也点明,闻人湘没那能耐成为罪魁祸首。
闻人湘深恨闻人滢叫破她尴尬的身份,可是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如果这件事她真的牵连进去,这么多的贵女贵公子受到了惊吓,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那帕子,那帕子的确是到过我手上,但是,那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上,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岂敢收着,就找了个角落,随手扔了。我压根就不知道是被什么引蛇草汁液浸染过,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闻人湘急切的解释。
这话的可信度暂且不,甄牧遥将目光落到另一个姑娘身上,也是个不认识的,想来出身也不怎么样,也对,如果出身好,怎么可能跟章俊良这些人混在一起。
“不关我的事儿,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胆子比较,太害怕了……”
现在这时候,是轻飘飘的一句“不知道”就会被轻易的放过的吗?显然异想开。事实上,嫌疑人可不止是这两个,毕竟都不像是能弄到引蛇草的人。
“动用私刑这种事是不允许,不过祸害那么多人,心思这么歹毒,是哪家的,报上名来,少不得要叫你家的长辈出来处理这事儿了。”
那姑娘抖如筛糠,却支吾着不肯开口。
甄牧遥嗤笑一声,“不就不知道了,只要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有别人知道。”
草上前,拉了甄牧遥一下。
甄牧遥知道她大概是有话要,立即就退让了一步,依照她的强势性格,这可是太难见。
“我能配制一种药,只要是三内接触过引蛇草汁液的人,哪怕是帕子已经干了,哪怕是将手洗了无数次,将药擦在手上,就会立即变色,那药配制起来不难,用的药材也比较常见,要不要我去配来给你们都试试?”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姑娘,“现在坦白,可以从轻发落。”
那姑娘大概是被吓住了,挣扎犹豫后开口,“帕子的确是我趁着闻人五姑娘不注意的时候塞到她身上,但是,那帕子原本也不是我的,是石家姑娘给我的,原本也的确是用一个瓷瓶密闭装着的,瓷瓶已经被扔进水里了。塞到闻人五姑娘身上,也是石家姑娘临时授意的。”
“是哪个,想必也不用本姑娘问了吧?”甄牧遥凝着站在章俊良后面的人。
章俊良回过头,也盯着某个姑娘,目光像是要吃人。
只是那姑娘站出来的时候,却颇为镇定从容,“我是石家姑娘,但是不好意思,什么瓷瓶,什么帕子,我一概不知道,我倒更像问一句,我哪里得罪这位姑娘了,要如此攀咬我?莫不是真当我石家人好欺负?”
只是一个“真”字就值得玩味了,听着这意思,貌似不是第一回。
草瞧着她,“石姑娘是当我刚才的话,是唬饶?”
“姑娘是不是唬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查,也不怕验证。”
“所以,你其实是三内都没碰过帕子。”草了然的点点头,不等对方再法,转头看向之前的姑娘,“人家不承人,还反咬你一口,你有什么想的,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那姑娘脸色惨白,瞧着石家姑娘满是不敢置信,“你,你……”
“只不过扯上我们家,又是何道理?”草对于其他的眉眼官司没兴趣。
旁边甄牧遥像是突然想到的什么,“夏碧荷的继母娘家好像是姓石。而今早上夏四夫人貌似是被送回石家去了,出了那样的事情,石家姑娘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的出门游玩,是以为自己存在感低呢,还是有什么必须出门的理由?”
草一怔,“所以,将闻人家拉进去,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呵,”甄牧遥冷笑一声,“昨儿在平津侯府事情,也有我甄牧遥一份啊,怎么就只冲着萱姐姐去,是瞧不起我呢,还是怎么着?”
有人暗自抽了抽嘴角,如果这是这样,那也不是瞧不起,而是不敢好不好,再,他们那边也没有与甄家相关的人,也要能找到机会才是。
“你们这认定是我做的?”那石姑娘面上露出恼色,好似不出的屈辱恼怒。
“别露出这鬼样子,给谁看呢?萱姐姐,也不必与她废话,直接将事情教给开平卫,毕竟引蛇草这种危险的东西,谁知道另外还有没有,这一次的目的不明,加上有萱姐姐你的关系,才没有引起大乱子,但是下一回呢?万一是在某个重要节日,甚至是在皇上出宫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引起何等的动乱,万一惊扰了圣驾,那更是罪不可赦了。”
这帽子可就扣得太大了!然而,你也不能她是胡袄。
那石家姑娘终于有些绷不住,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捏着帕子的手止不住轻颤。
“一句话就露了形,所以果然是你。该石家人不愧是一丘之貉,夏碧荷被继母整得那么的惨,现在石家姑娘出手也这么毒辣,还真是见识了。”
“甄姑娘少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开平卫一查不就不知道了。”
所以,这件事甄牧遥要教给开平卫查办,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萱姐姐,我送你会观音寺吧,这儿继续呆着也是糟心,正好我亲自去见一见范公爷。”
要别人或许还悚霸王范无过,甄牧遥对上他可半点不虚,要知道两人以前可是直接动过手,或许是“不打不相识”,打了之后,关系居然变得还不错,若不是因为男女之妨,两个人不定还能在一块儿把酒言欢,一起惹事一起熊。
草点点头,确实没再玩下去的兴致了,而对于甄牧遥的意思,她也不反对,甭管是不是夸大其词,引蛇草那种东西的确是不该出现在皇城这样的地方。
两人携手离开,闻人滢一把抓了闻人湘,“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