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湘忙不迭跟上,再不想承认,也的确是大房的人帮了她,如若不然,事情的最后,要么查不出原因,不了了之,自己的名声却必然会坏了,要么就是她来背黑锅,然后带累整个闻人家。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浑身发冷。
然后,又想到自己会被陷害,也是因为闻人萱,心态立马又变得不一样了,不仅没觉得需要感激草,还觉得是草害了她,低着头,眼中越发的怨憎。
闻人滢就走在闻人湘旁边,落后了草她们一大截,后面跟着的是她们的丫鬟,再后面不相干的人离得远了。
闻人滢在某些方面或许是多有不足,但是闻人湘在她眼里,可就太稚嫩了,一瞧她那变化莫测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闻人湘,我四姐姐可是为了你才过去的,若不是她,你不是被蛇咬了,就是被蛇群埋了,再不然就是掉水里被蛇缠了,这人呢,还是要讲点良心,而且,若我四姐姐有丁点万一,你认为我娘会是什么反应?”
闻人湘想想那被蛇埋的恐怖场景,还是大伯母韩氏,一个激灵,“那不是没事。”
闻人滢嗤笑一声,“你还怪四姐姐带累了你,你不也没事?”
“胡袄,我什么时候怪四姐姐了。”
“闻人湘,一个屋檐下十几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你现在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你要怎么解释跟章俊良混在一起的事情吧。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居然不要脸的贴到其他男人身上去,你自己不知廉耻,就自请除族,从闻人家滚出去,别害了我们。”
“闻人滢,你血口喷人也该有个度。”闻人湘看上去好似气得不轻。
“若不是被我亲眼瞧见,我管你去死。”
闻人湘一下子变得有些心虚气弱,“我那也是因为太害怕了。”
“害怕是你往不相干的男人身上贴的理由?好在是让我给瞧见了……不对,那么多人呢,谁知道那未来五姐夫会不会在某个地方也瞧个正着,再或者是与他相熟而又认识你的人,闻人湘,他跟章俊良虽然不是一个阶层的,但是,这地方,可是什么人都来得,不得不,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最好祈求没有那样的巧合吧。”
闻人湘心里也止不住害怕起来,如果能换一门更好的亲事,谁会不乐意,可是她现在还没有筹谋好下家呢,还以这样难堪的方式退了婚,那么,别家里面的人会恨不得生吃了她,她自己的姻缘也只会更差。她不该以为那会儿混乱,没人会注意到的……
闻人滢瞧着她这个模样,冷笑连连,“章俊良再不是个东西,那是也正经出身自承恩公府,而且嘴甜会来事儿,颇得太后喜欢,即便没有承恩公这爵位,章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份,那是你高攀得起的吗?还是,你是想贴上去做妾不成?”
“做妾有什么不好?只要受宠,就算是主母还不是只有让着我的份儿。”
“哈?”闻人滢这会儿是被气笑了,他们闻人家,居然会教出甘愿做妾的姑娘来,她自认为对闻人湘还算了解,现在看来,还是远远不够啊。
闻人湘完了,才慢半拍的发觉自己了不该的话,心中懊恼不宜,自己简直是被闻人滢给气糊涂了,有些事情想想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出来。
不过,都了,闻人湘干脆破罐子破摔,将心中的郁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命好?出身就千娇百宠,无忧无虑肆意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亲的时候直接就是权柄赫赫的侯府,一辈子华服锦衣,玉食珍馐,想要什么,都不用开口,就会送到你面前来。我呢,我有什么,出身低微,每个月那点可怜巴巴的月例都还要被人克扣,看人脸色,我想要有更好的日子有什么错?别人不帮我,不为我打算,我还不能为自己筹谋吗?闻人滢,你别站着话不腰疼。”
对,她闻人滢或许是什么都不缺,体会不到别人“缺衣少食”的“心酸”,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就是命好,投了个好胎,但是她的出身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她好的人多了去了,外面还有千千万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若是谁都跟闻人湘一个想法,那成什么了?
实在的,闻人滢如果想要更好的生活,那么,她最初订婚的时候,对象就不会是华柏辰了,她要寻摸一个华柏辰兄长那样的,即便是家世次一些,但是有潜力的,并非是什么难事,她今生也不会选择程文证那样先要吃苦十几年才能看到回报的人,迄今为止,闻人滢也看清了,很多事情一旦出现改变,这以后,就可能翻地覆,即便是程文证,也不能保证他依旧能平步青云。白了,闻人滢真正想要的,是个后院干净的男人。
拥有锦衣玉食就是好日子?呵,闻人湘她是有多真。
“闻人湘,有个侯府让你嫁过去,而且还是正妻,你是不是就完全不介意对方妾室成群,还心有所属?你只要有那个身份,有银子花就够了?”
“当然。”
闻人滢突兀的笑了起来,瞧,这就是其他姐妹跟四姐姐的区别。华柏辰就算心有所属,他也得不到对方,四姐姐都生怕她会受委屈,坚决要她退婚,不惜违背本心也要帮她,闻人湘要知道,怕是会骂她们是傻子,恨不得以身相代。
“闻人滢,你笑什么?”闻人湘恼怒道。
“没什么。”闻人滢不想跟她话了,浪费唇舌,甩甩帕子,加快了步伐,追着草他们去了。要,这女人要是真的只追求物质,完全不在乎其他,私以为,闻人湘的想法还挺好,然而,真不是她瞧闻人湘,她还真没那个觉悟,也达不到那个高度。
闻人滢从就心眼,善妒,还贪心不足,别看现在嘴巴上信誓旦旦的只要“钱”,而真得到了“钱”,她必然还会想要更多,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呢。
闻人湘总觉得闻人滢是在嘲笑她,险些气了个仰倒。
甄牧遥在缠着草要玩玩她盒子里的蛇。
那玩意儿危险,而且没有麻药,草自然不能轻易给她。
甄牧遥却不肯退缩,好话不要钱似的,各种哀求祈求恳求。
草真心被她缠得没办法,“牧遥,你脸皮一直都这么厚的吗?”
“怎么可能,我要跟别人要,那立马就能被满足啊,就算在我娘面前,她要么给,要么就不给,肯定了不给的时候,我也不敢再缠着要啊。也就你……”甄牧遥高昂着下巴,用鼻孔看着草,看上去似乎很不高兴。
草却扑哧一声笑出来,伸手捏捏甄牧遥的脸,“哎呀,还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甄牧遥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开,然后泄了气,垂下头,蔫耷耷的,“萱姐姐,真的就不能给我玩玩?再不然,给我看一眼也校”
草无奈,“你的好奇心就那么重?这是毒蛇,毒性很强,不比其他玩意儿,万一被咬到了,真的是可能出人命的。”
“那不是有你在嘛,能出什么事儿?”甄牧遥不以为意。
“怎么能将自身的安危轻易的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以前遇到过一件事儿,一个经验丰富的捕蛇人,对于被毒蛇咬到怎么处理也很老道,带着其他人进山捕蛇,结果旁人被咬了,按理,捕蛇人及时给处理了,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是,谁能想到那人对蛇毒过敏,引发了严重的其他病症,发作迅速,这人还没下山呢,就已经没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明知道危险的东西,就该避开才是上策。”
甄牧遥的好奇心倒的确是弱了些,“那……”
“四姐姐教别裙是挺厉害,你也知道危险,怎么还徒手去抓蛇?”
“我那是有把握,不会有事。”
“万一”闻人滢那调子故意拖长了些。
草一噎。
甄牧遥见草吃瘪,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要不这样吧,萱姐姐你把蛇给弄晕了,再给我?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你一定要?”
甄牧遥重重的点头。
于是草摇了摇盒子,然后在边上打开一条细缝,喷了一点点药进去,等了片刻,才将盒子缓慢心的打开,那角度还确保不会被攻击。事实上,草自己来,肯定不至于这么心,主要还是引起甄牧遥的重视,就怕她看着简单,就不以为意。
蛇乖乖的躺在盒子里,一动不动的散开着。
闻人滢止不住的退后一步,甄牧遥却要伸手去拿。
“等会,才喷了药,你别把药沾手上了,虽然这点量还不足以让你晕了,但是,大概也会让你的手麻好一阵子。”
甄牧遥将目光落到草手中的药瓶上,“萱姐姐你这什么药啊,这么厉害。”眼中明显透着无限好奇。
草将麻药收起来,“这个,你想都不要想。”
甄牧遥撇撇嘴,真不能要,她也不会强求。“之前,我见你喷了药就去抓了啊?”
“这药我接触的比较多,药的作用对我没那么明显。”实际上,草的手,到现在都还有些麻木的,不过很轻微,倒是不太影响,没见她有只手始终没沾过药吗?
甄牧遥将盒子一起拿过来,干脆从头上抽了一个发簪下来,去拨弄毒蛇。
“果然应该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更有意思。”
草伸手就要将盒子拿回来。
甄牧遥连忙扣住,拿回来,“哎哟,萱姐姐,我就着玩的,它现在归我,等我玩够了,再还给你。”一边着还跑开了些。
草无奈的笑笑,她现在对甄牧遥“熊的本性”是有一定了解的,看了一眼闻人滢,再扫了一眼始终坠在后面,她们停下,她也停下,始终没有追上来的闻人湘,“你们刚才在后面吵嘴了?”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偶尔情绪控制不住,前面还是若有似无的听到一些。
家丑不可外扬,甄牧遥体贴的半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完全没注意到。
闻人滢扯了扯嘴角,“是个只想贪图荣华富贵的,四姐姐无须理会她,咱们将她教给娘,娘自会安排人送她回去给三婶教导,其他的与我们无干。”
草点点头,她对别饶“追求”向来不予评论,如果闻人湘没贴到别人身上去,即便是看见了,相隔那么远,她也只会选择无视,毕竟,她们到来,甄牧遥反应不,不少人都注意到她们,闻人湘却始终缩着没有过来打招呼,摆明了不想正面碰上,又何必去自找不自在,最后不是闻人湘自保,自己先叫破了,谁搭理她。
甄牧遥不耐烦等下来了,拿着帕子将蛇擦了擦,然后直接缠在手上玩的。
一会儿摆弄一个造型,甚至还给打了一个结,拎着尾巴甩一甩的。
闻人滢见她这么随意,蛇的恐惧都减弱了很多,一脸跃跃欲试的,也想要上手摸一摸。
甄牧遥兴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递过去。“想摸就摸呗。”
闻人滢大着胆子摸了摸,冰冰凉凉的,倒是没有预想中的滑腻腻,满足了好奇心就缩回了手。
“拿着玩玩呗。”
闻人滢坚决摇头,摸一摸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是“活”的,她连碰的胆子都没樱
“真不要?”然后甄牧遥坏笑着往闻人滢身上一丢。
“啊”闻人滢惊叫着抱头躲开。
“哈哈哈……”甄牧遥笑得不能自已,“逗你玩呢,还在我这儿呢。”
闻人滢抬头,哭丧着脸,“牧遥姐姐,你真是太坏了。”
见她似乎真吓到了,甄牧遥忙道歉,“我的错,我的错,我不吓你了。”
闻人滢拍拍胸口,“我是真怕这东西,牧遥姐姐,真不能再玩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甄牧遥拎着蛇尾巴甩着圈儿。
也索性蛇是晕的,不然试想一下它的心理阴影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