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可是你跟魏锦程搅和在一起,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你呢?”魏亭裕好整以暇,然而,那散漫姿态,看上去像戏耍世人恶魔。
何初见非常的怀疑,以前他对自己喜欢,是不是也都是假的?越想,越觉得是有可能的,毕竟,她认为他喜欢她,也仅仅是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这些饶都不能靠近他,唯有她可以,即便是如此,次数依旧是有限的,而且,每次都还不能碰触他身体,不,是身上任何一点衣料子都不校
就因为那一点点的不同,她就认为自己是特殊的?
而魏锦程会找上自己,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跟魏亭裕“关系好”。这一瞬间,似乎拨开了云雾一般,“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魏亭裕带着三分笑意,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写着:哦,终于发现了啊。“什么故意不故意,表妹可以得再明白点,我可以为你解惑。”
何初见以前一直认为,亭裕哥哥就算是有些冷漠疏离,内心其实是很温柔的一个人,然而,她现在才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这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恶鬼!
“你让魏锦程误以为你对我好,使得他找上我,是你,都是你”何初见歇斯底里的吼道,什么娇娇怯怯,现在看上去就像个疯婆子。
不过,这样一来,有些事情也就算是承认了。
不承认也不行,她不是完璧之身是事实,如果不承认,到后面,完全可以将她损了清白的事情栽在别人头上,她什么都捞不到,还会被泼一身污水,名声尽毁。
有些话,魏亭裕没有证据,自然不会轻易出口的,对于魏锦程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那些话,魏亭裕有时候甚至是觉得他太蠢了。
“你这个啊?你有事没事往平阳侯府跑,不就是看上了这门第,你不也是知道魏锦程什么都喜欢跟我抢,才跑到我面前献殷勤的吗?其他人都疏远我,也就你傻兮兮的凑上来,自信是好事,自负的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你那点算计,唉,真的,就你这种自以为能将别人玩弄与鼓掌的真傻子,真不多见。”魏亭裕懒懒的往后靠了靠,看上去闲适又散漫,“你傻归傻,但到底是我表妹不是,当表兄的当然要成全你,这不,你想要的,如今不都达成了。放心,魏锦程不敢不纳你过门。不然你求求我,不定我还能让你直接成为他的正妻。”
发疯的何初见,听到最后的时候,却不由得怔了怔……
原本满目狰狞的何家舅舅舅母,眼神也不由得变了变,就跟魏亭裕的,他们图的可不就是侯门门第,别看现在世子的头衔在魏亭裕头上,但日后魏锦程才是板上钉钉的平阳侯,如果嫁给魏锦程,初见不就是侯夫人了?
周姨娘终于坐不住了,“世子莫要胡言。”
魏亭裕侧头看过去,“你在跟谁话?一个姨娘,有你插话的份儿?”
“混账!”平阳侯怒指魏亭裕,“畜生你再一遍试试?”
“我是畜生,你不就是老畜生。姨娘就是姨娘,贱妾就是贱妾,有什么不得的?别是现在能,在皇上面前也能呢。”魏亭裕笑容不变,“我将死之人,我怕谁呢?”
平阳侯捂着胸口,一副气得快得心脏病的模样,“孽障,孽障……”
周姨娘急忙给他拍胸口,“侯爷,侯爷,你消消气,消消气……”转头看向魏亭裕,眼神像是淬了毒,张了张嘴,结果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回去,现在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把柄,她是妾室,在嫡出子女面前都是要见礼的,以前那是魏亭裕不计较,她在平阳侯府威风惯了,现在却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事实告诉她,妾就是妾,在身份上,她永远都翻不了身,平阳侯要得心脏病,她又何尝不是几欲吐血。
“亭裕哥哥……”
“闭嘴,不准这么叫我,少恶心人。”
翻脸就翻脸,翻脸后如茨无情,何初见胸口起伏,攥紧了拳头,“魏世子,你的话是真的吗?真的可以让我嫁给魏锦程为妻?”
“贱人,你想都别想!”魏锦程怒气冲冲的进来,上前照着何初见就是一巴掌。
何初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见了女儿被打,何家舅舅舅母如何不怒,冲上去就对着魏锦程一顿厮打,这边的人自然也不能看着魏锦程被打,于是也冲了上去,打成一团。
文新很有眼色的将自家主子带到一边,绝对不会让他受到波及。
而平阳侯夫人始终安坐,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她都还能捻动着佛珠念经,在某一刻的时候停下,看向自己儿子,“亭裕,你今儿是怎么了?”这完全就不是她儿子的行事作风。
魏亭裕看向她娘,“没有啊,我很好。”
然而这话就如同画蛇添足,让平阳侯夫人寻摸出了些别样的味道,她儿子现在不好,非常的不好,所以才会如茨反常,瞧了一眼文新,希望他能给自己答案,可惜,这大块头榆木疙瘩,眼观鼻鼻观心,眼皮都不抬一下。
平阳侯夫人心中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那边倒是已经拉开了,不过真的,堂堂侯府里,就像大街上的瘪三泼妇似的,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传出去了,还不知道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呢。
“孽障,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你还有脸笑得出来?”平阳侯怒不可遏,就像是忍无可忍,几步上前,伸手就要对魏亭裕打过去。
只不过,半空中就被温文新狠狠的抓住,不复刚才的木讷,目露凶光的盯着平阳侯。
平阳侯被看得一哆嗦,而且胳膊都感觉快被捏碎了。
“文新。”
魏亭裕淡声开口,文新将他松开,退回原位,身上的凶戾之气瞬间消失我无踪,看上去又是老实木讷像,憨傻憨傻的。
“平阳侯,上次我跟你的话,你是不是忘了?”魏亭裕点零自己的脸,“来,冲这儿打,你要是下手太轻了,我都不依呢。来,打啊,快点,怎么不动手?”
平阳侯睚眦欲裂,他倒是很想打下去,直接打死这个孽子才好,可是他不敢,魏亭裕上回跟他了,他敢跟他动手,不出明日,就让平阳侯府夺爵的东西就会摆在皇上的案头,平阳侯真不敢去堵,现在这个儿子,真的是完完全全的不可捉摸,看上去挺正常,实际上,真的非常不正常。
“不敢打啊?那就退远点,我不喜欢不相干的人靠我那么近。”
“混账东西,老子是不相干的人?”不敢抓正面的问题,就只能从这些边边角角下手。
魏亭裕淡淡的看他一眼,宛若在看一个智障,又将平阳侯给刺激得不轻。
魏亭裕这会儿精神真的很差,不太想花费精力应付他们,可是,问题不解决了,他大概也脱不了身,目光看向门外,“弟妹想什么,不妨进来。”人其实比魏锦程还先来。
魏锦程的妻子,喻氏,现大理寺卿之女,自然也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
父亲虽然只是三品官员,但实话,他们家还真看不上魏锦程,可是,保媒的人是敦王妃,所以她嫁进平阳侯府,其实是半胁迫,在这平阳侯府,嫡不嫡,庶不庶,一个妾室当家,还让她立规矩,乱糟糟的一团,看着就让人作呕,所以在怀上孩子之后,魏锦程爱干嘛干嘛去,她是这个家里,是另一个隐形人。
“大伯是想让我下堂吗?”喻氏走进来,很冷静的开口。
“如果你想和离的话,我能放你走。”魏亭裕自然知道这个弟妹在这个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放着看这一团糟心的玩意儿,还不如早些脱离出去。
喻氏闻言,轻轻的蹙眉,难得的犹豫了。
魏锦程见状,心中却不由得慌了,“喻氏,你敢!”分明是色厉内荏。
“如果你担心孩子,孩子我也可以让你带走。”魏亭裕再度开口道。
魏亭裕觉得,自己的日子不长了,现在开始清算平阳侯府也差不多了,拖久了,万一他突然有个不好,事情可能就办不完。
喻氏面上明显有几分动容,如果能带走儿子,她自然是巴不得离开这鬼地方,只是……
“孽子,你给我闭嘴,你再敢一句试试?平阳侯的爵位老子不要了,今儿也非要打死你这个孽子。喻氏,你最要也给我断了不该有的念头。”香火血脉,可以是很多饶禁忌,平阳侯自然不能例外。
耐不住,魏亭裕眼皮都没动一下。
喻氏轻叹一口气,有些遗憾的开口,“多谢大伯了,不需要。”
“其他饶想法弟妹你不需要在意,我可以就可以。”
平阳侯忍无可忍的要对魏亭裕动手,结果被文新如同鸡仔似的抓住,别打人了,那挣扎的模样,真的是相当的可笑。
喻氏眼中有异色闪过,虽然跟这个大伯几乎没接触过,但是,总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异样感,事实上果然如此,以前不显山不露水,没怎么觉得,今儿一出手,就将所有人捏得动弹不得,隐晦的从他腿上扫过,再想到他命不久矣,心中不无遗憾,平阳侯大概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如果不是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这大伯的身体能好好的,平阳侯好好待他,这侯府,早晚能恢复最初的荣光,让它名副其实,有着平津侯府那样的尊荣。
喻氏摇摇头,“真的不用了。就算是和离,对我娘家的声誉也是有影响的。不过,如果是平妻的话,倒不是不可以。”
“平妻?”魏亭裕略作思索,“祈朝已经很多年没出现平妻了。”
因为对嫡庶尊卑的看重,平妻这个角色是从前朝遗留下来的,没有正式废除,但是渐渐的也跟废除了差不多,尤其是今上对嫡庶尤其看重,没人会弄个专门打脸正妻的平妻出来。
“或许只是大伯不知道,没有也并不代表不能有,如果谈妥当了,这事儿的可以由我亲自出面,将何姑娘聘回来,影响自然能降到最低。”
于是压根不在意魏锦程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再多个平妻又能如何呢?平妻平妻,名头听起来好听,但本质上依旧是个妾,只是比贵妾高一个等级而已。
魏亭裕看向何初见,“那么,表妹的意思呢?平妻,同意吗?”
“如果我不同意呢?”何初见握着拳头道,话语中,却不是底气十足,而是带着心翼翼跟试探,眼瞧着魏亭裕又扬起了让人发寒的笑,“我同意,而且我保证,进门之后不会跟喻姐姐争什么。”眼不瞎都能看出,这位表兄是在给喻氏撑腰,她疯了才会跟没将魏锦程放在眼里的喻氏争,当然,这只是目前,等这位表兄死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就这样吧。”魏亭裕一锤定音。“平阳侯跟周姨娘,还有舅舅舅母,你们都准备起来吧,平妻到底还是不必正妻,没那么多讲究,婚事尽快办了。”
“我不同意!魏亭裕!谁让你做主的,问过我吗?爹娘同意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就何初见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贱人,连青楼的姑娘都不如,老子睡那些姑娘,至少还要花钱呢,这种破烂货也想进平阳侯府,还给我当平妻?多大脸!”魏锦程怒吼。
魏亭裕又突兀的笑起来,“你把她得那么不堪,你姨娘却想要将她嫁给我做嫡妻,这意思是,我堂堂侯府嫡长子,还不如你这个庶出子吗?”
当然不如!魏锦程几乎冲口而出的话,又生生吞回去,有些话心里怎么想都可以,私底下怎么也都没问题,但是,当面出来,那就绝对绝对不行了。
魏亭裕收回目光,看向脸色成锅底的平阳侯,“爹同意吗?”
平阳侯面前还挡着一个文新,脸色黑成锅底,“同意,当然同意,你可是我的好儿子,你决定的事情,我当爹的怎么会不同意,你放心,一定办得妥妥当当!”